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半途,遇见悠哉悠哉趴在凉亭的栏杆边喂鱼的时初,复杂的看了眼她,后目光又坚定起来。
聂昭霖即便不与他为谋,也是大周手握三十万兵权的将军,可他若是不赌一把,便只能是定安侯府父亲轻视,继母蹉跎的纨绔子弟,此生也莫想入仕。
鱼食撒下,湖中鱼儿纷纷争先恐后涌到一起,生怕晚了便吃不到食物。
见苏亦琛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时初才又撒了把鱼食到湖中。
意味深长的哄道:“别急,慢慢来,谁也跑不了。”
湖中的鱼儿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变得不那么急切,动作放缓了许多。
古香古色的房内,苦涩的药味与清明的檀香混合,闻起来时说不出的难受。
木鱼敲打的清脆声音有节奏的从屋内传出,蓦地,声音停断,竟给人几分失落的感觉。
屋内穿着朴素,头发花白的妇人,面容严肃的拿起一串佛珠,迅速转动起来。
“你说谁来了?”
掺杂着不少白发的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的嬷嬷,神态恭敬的说:“是昌平公主,昨日也来了趟,据说气呼呼的走了,今日却又来了。”
“公主走后,将军连夜命人将牡丹全换成海棠了。”
聂老夫人手中的佛珠顿了下,道:“还有什么?”
“听马仆说将军今早命人将赤兔马牵进院中,待再牵出来,赤兔马马鬃被剪断了一半,如今马儿正发着脾气,连草料也不吃了。”
“公主呢?”
“如今正在凉亭喂鱼。”
聂老夫人手上不自觉一用力,一串佛珠便断裂,佛珠应声而落,撞击地面时发出凌乱清脆的声音。
沉声道:“请将军过来一趟。”
“是。”
嬷嬷退出门外,不一会儿,便将人带来了。
“老夫人在屋里等着将军。”
聂昭霖微颔首,大步跨进屋内,只见聂老夫人坐在蒲团上,佛珠散落一地。
“可是有人惹母亲生气了?”
聂老夫人将手中仅剩的几粒佛珠扔到地上,冷脸道:“你可想好了?”
她不信聂昭霖天资聪慧,不会不知她今日为何寻他来。
果真,他脸上并未露出疑惑,神情自若道:“儿子想好了。”
“儿子要尚公主。”
聂老夫人随手抓起身旁的木鱼便砸到了地上,响亮的声音在屋内久久不消散。
“聂昭霖!你可是疯了?”
“儿子清醒的很。”
“清醒?我看你疯魔的很,我朝驸马不可在朝为官,你手中的三十万兵权一旦交出,即便你尚的是昌平公主,皇上也不可能留你性命。”
聂昭霖面上仍旧未有太大变化,平静道:“过几日送母亲回江州。”
“我不回去!即便死我也要死在聂府!”
闻言,从头至尾平静的聂昭霖,这才露出了哀求之意,“算是儿子求您了。”
聂老夫人缓缓合眼,语中满是苦痛,“你真将母亲放在心中,便打消了这念头。”
他眸中是化不开的浓重,“母亲不懂。”
聂老夫人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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