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牛耕鸿想走后门这件事,李旦倒并不反感。
这世道,子承父业,官官相护,有资源不用那才是傻子。
一位高官的子嗣要进军营,需要这样排队吗?不光不用,而且还有将军领路,一上来就可以位居高职,受到保护。
真正要上战场去杀敌的,皆是平民。
很现实,无奈的现实。
牛耕鸿显然是有能耐的,就是做事情大大咧咧,不太喜欢去动脑子。所以才会招人嘲讽,有了眼下的局面。
军队里头斗殴打架,再正常不过。何况在场之人,都是些准备参军的老百姓。
想打架?那感情好了,正中考核官的下怀。
只是牛耕鸿的棍,明显把一众叫嚣之人唬住了。本以为这是个想走后门的废物,结果一身力气,真像头蛮牛。
“怎么,都怕了?牛爷爷我想走后门,那是不愿意动手欺负你们。真要以拳头论高低,你们这些人,都是这个!”
牛耕鸿一棍子插进泥地后,见众人鸦雀无声,顿时扬起脑袋,朝四周比了个大拇指向下的动作。
诸位,都是弟弟!
看到如此嚣张的新人,就连负责登记姓名、籍贯的老兵们,都忍不住在旁起哄。
“能走后门啊也是本事,大伙儿要真是某位将军、校尉的亲朋,哥几个也得给你们敬个军礼。如果没有,那就得老老实实给我排队。当然,咱军中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既然当了兵,这条命就得交给战场了。谁能在千军万马中活下去,谁就是爷。在场上想活命,靠什么?得靠你们的拳头,得靠你们的武器!”
“不错!我们典军营历来就有个传统,新兵来了后,都得论资排辈。换句话说,一百个新兵里头,谁当伍长,谁当什长,甚至是谁来当新兵营的百夫长,都由你们自己的拳头说了算。诸位要真看谁不对眼了,大可现在就动手,分个高下。哥几个,白纸黑字,都会如实记录,向上头禀报。”
老兵们的一顿怂恿,这气氛立马就上来了。
在场两支队伍,共计四十余人,若说没一个有真本事的,李旦还真不信。
有些人方才不露头,无非是担心军法如山,上头怪罪下来。
既然老兵们把话都挑明了,打架这种事,还不是信手捏来?
“我淮宁县郎通,会一会阁下。先说好,我只会拳法,没有兵器。”
人群中很快走出来一名年轻汉子,裹幞头,身材高大。至于穿着,和牛耕鸿一般,也是短打。
汉子自报完家门,就朝着牛耕鸿摆了个拳架子。意思很明确,老子准备好了,有本事你过来。
牛耕鸿眯着眼睛瞧了他一眼,这才慢慢悠悠卷起袖子。
“不用兵器是吧?牛爷爷我的拳头,比棍子还硬。”
一声大笑,牛耕鸿三步跨出十米远,冲拳直击郎通面门。汉子倒也反应迅速,身形后仰的同时,双脚连踢。牛耕鸿以肘硬接,顺势后退了半步。
朗通趁机攻其下盘,可往牛耕鸿小腿处连踢两脚,蓬头大汉竟是微丝不动。反而自己,被汉子的大手死死抓住了腋下。
“哈哈哈,你小子的力气,是在娘们身上败光了?赶紧回家吃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