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的好侄子,也就是你们将来的皇帝陛下——克劳狄斯临征前的锦囊妙计,拜占庭在只剩下君士坦丁堡一座孤城的时候,便会开始铤而走险、亡命一搏,他们会向欧莎的境内派出刺客,时机会选在雪夜,至于受刺杀的对象......我想在座的各位包括我在内都没有资格。”亲王殿下缓缓地倒酒,目光一一扫过对方的面容,确认着他们的决心。
三人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仿佛互相对视的三块礁石。
“而这个消息就在不久前也被证实了,昨天从前线传来的飞鹰书信已经到了,在圣诞夜的晚上,有一队刺客突破了黑海的包围圈,以他们的速度,应该在圣克劳狄斯堡扎下了好一会儿的根了。”
“所以你用爱芙尔公主殿下作为诱饵,来引刺客们出来。”塞纳开口,声音和他的外貌一样,都是阴沉沉的。
“不错,与其说他们是刺客,倒不如说他们是劫匪,他们要用爱芙尔为人质,来敌退王子殿下的军队,就算把我们三个人一同绑过去,也未必能撼动王子殿下的决心,但是爱芙尔不一样,她是我们重要的金发种,她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对于国家来说都是个损失,克劳狄斯再怎么决心坚定也得掂量下爱芙尔的分量。”亲王殿下说。“现在我们的对策有三种,一种是龟缩,等到克劳狄斯凯旋而归。”
“但是在此之前,这帮刺客会失去耐心,转而向我们三个下手,哪怕我们不足以让他们交差。”塞纳一针见血地说出了后果,不愧为久经政场的老狐狸之一。
早在这场宴会的前几天,亲王殿下就放出了公主殿下要来的消息,这条消息对于整个外国使团乃至欧莎的上流社会都是一枚不小的重磅炸弹。公主殿下一直都被皇室雪藏,很多人都想一睹她的真容,自从那位骑士的名声凤起之后,更多人更感兴趣了。
当其他人知道这条消息的时候,那些刺客应该也知道了,或许......就藏在这栋楼里也说不定呢。
“第二种方案,我们动用手头为数不多的警察力量把他们找出来,当然那显然不可能......至于第三种,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用爱芙尔把它们钓出来,然后用她的骑士对其进行击破。”亲王殿下端起一杯酒,然后向前举起。
古萝德尔或许也能用,但他更相信海狄娜的实力。
“办法听起来不错,但是对方真的会上钩吗,他们得估量一下自己有没有突破海狄娜这层墙壁的能力。”塞纳举杯回应。
“对此您怎么看呢,老爷子。”亲王殿下将剩下的一杯酒推向了曼哈特,对方牢牢地坐稳,没有半分开口的迹象,呈现出一副闭目眼神的姿态。
半晌,他才开口:“绝境......我们需要给爱芙尔一个绝境,不能让她和那个骑士在一起。”
......
条顿宫中层的休息室内,爱芙尔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感受着暖气的呵护,嘴里嚼着早就准备好的萨芭雍。
从密道进门后,走过暗长的通道和升降机后,就被带到了这个房间,一路上避开众人耳目。以往碰上这种情况,下一步就要开始换礼服了,然后被带到宴会现场,一步步地从螺旋的阶梯上走下,每一步都踩开高贵的气场。
可现在已经过了好久了,连个女仆的影子都没望见,海狄娜一直坐在旁边喝茶,古萝德尔一直面向窗外的雪夜,一步也不曾动过,像是整个人焊在了窗上一样。
说起来自己的身边都是些怪人啊。
不知为何,最近心神又不安宁了起来,可能是颓废太久了之后,又遇到了莎莉文,她带来了新的情报和讯息,让她一瞬间又对目标有了触手可及的感觉。
也有可能是下午在军事学院里,看到的那些画像,听到的那些佚闻勾起了她心中的某些不安,有一种被批下了判词的感觉,一生都逃不开它的束缚。
想着想着,爱芙尔甩了甩脑袋,再怎么说今天也是一个美好的雪夜,应该想些兆雪瑞丰年的喜事,比如自己的新城堡会披上白银的装束,一只松鼠来到她的卧室冬眠,然后被她当做宠物养了起来。
觉得腰酸转了个身,视线忽然落到了古萝德尔面前的窗户上,发现她好像在窗户上吹气画圈,带出一道道波浪般的印记。
这人这么无聊的吗?她一直就站在这里做这种事吗?她......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吗?
“噗嗤......”爱芙尔忽然笑出了声,然后赶紧捂嘴。
“怎么了,吃东西噎住了吗?”海狄娜关心。
“没事没事。”爱芙尔赶紧端正。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以及男人亲切的问候声:“我可爱的侄女哟,我可以进来看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