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斯里朵夫轻松的表情也僵住了,转而肃然起敬。
艾西莉亚没有下车,透过窗户远远地瞻仰这个神秘的公主,莎莉文对她的要求很简单,屏住呼吸见证神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车厢的下面有东西。
外城区的灾难仍然在继续着,尘霾中不时传来地裂和幸存者求救的声音,火焰在寒风中妖娆地壮大着身姿,但霍特隆神庙这块地方却相当安全,成了这片灾区的绿洲之地。浑身散发着血气的男人们早就对灾难习以为常,短暂地休憩,莎莉文和爱芙尔也如两座相互对峙的堡垒一样,时而疑问,时而惊讶。
因此,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藏在马车下面的东西。
一团黑影从马车底下掠出,闪至了一个休息男人的后背,在他还未转头过去,就看到了喷涌而出的鲜血——他自己的。他的肩膀被巨大的利器切开,伤口裂及心脏。
危险突发的第一刻,所有男人都武装完毕,对着那危险架起了武器——他们已经见识过了那东西的恐怖,不容半分松懈。
在斩杀第一个目标后,那危险仍在高速移动,巨大的利器划出兽牙般的虚影,直取第二个目标的腰间。
武器相互碰撞,发出一声令人牙痛的噪音,第二个男人用不输对方的巨剑插入地面,用全身力量接下了这一击,但仍被巨大的力量向后推出半米。
于此同时,三根箭失预判那危险的后退轨迹射来,完美封死了它的退路——本来应该是这样。
第二把巨刃从那危险的另一只手中凭空出现,把三只箭矢斩下,谁都没看清它拔刀的动作,就连它面前的人也没有。
“完了!”望着举向天空的第二把刀,男人心生绝望。
远处传来一声砰的响声,破风而来的子弹在第二把刀和男人之间开辟了一条求生的缝隙,男人也把握住了这个时间弃剑后跃,来到了同伴的身边,抽出新的武器。
那危险十几米内,再也没有可供它攻击的目标了,它便停了下来,静静地与众人对峙。
所有人的屏息地看着那华美而充满圣意的人形怪物,它高耸如教堂的大门,辉煌如的法袍袭下,头颅被白色的圣盔笼罩,上面留着一个十字形状的缝隙,护肩之下伸出的巨臂持握着散着青光的阔刃。
“献祭者——约翰乔,一个徘徊在欧莎超过八十年的亡魂,以他的战功,足以让他在死后躺进水晶棺里,供每一位欧莎的骑士仰望,但由于自身信仰出了问题,拉着上百名无辜的小孩一同献祭自身,死后成为疯狂的怨灵......至于他是怎么恨上欧若文亚皇室的,那就又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了。”莎莉文保持着举枪的动作,铳管上吐着白烟,“爱芙尔殿下,我劝您也最后把火铳端正,我们所有人加起来真不一定敌得过它。”
爱芙尔听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克丽丝,直到后者颇为棘手地点点头后,爱芙尔才举起了火铳。
艾西莉亚缩在马车里不敢出声,可能献祭者没有发现车厢里还有其他人,也有可能是它觉得车厢里的生物不会对它造成威胁,斯里朵夫也从安德鲁身上抽出了弓弩,手心发汗地握着它,之前还嘲笑这些人居然被一些小灾小难绊了那么久,现在他却想佩服这些人能躲过献祭者的追击。
献祭者是欧莎最危险也是最强的游魂,没有之一,八十年来一直如此,任何人击杀了他,都能得到一生享之不尽的财富。当莎莉文的队伍在纽伦霍特碰上它时,所有人看到的不是金钱,而是死神,接着便开始了疯狂的逃命,连莎莉文也亲自拔出火铳亡命射击,本来他们要从南门驶出,却被迫蹿向东门。
今夜,所有对欧若文亚皇室持有怨恨的亡魂都将来到纽伦霍特,把仇恨和怒火倾泻向这座宫殿,也正因为如此,当马车驶出纽伦霍特的一刻,连莎莉文都以为自己安全了,却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她正是要去找一位皇室成员!
“它是怎么塞到你们车下的。”爱芙尔目光死盯着献祭者。
“以我的经验,它应该拥有藏身于阴影的能力。”
“那它又是为什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可能是因为在最危险的时刻,我说了一句‘在这样下去,就到不了爱芙尔殿下身边’,结果我这句话被它听到了,然后它便停止了攻击,溜到了我们车底下。”
“它听得懂人话?”爱芙尔不大相信。
“至少它能听懂。”莎莉文淡然一笑,“顺带一提,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但它还是听见了,也就是说它现在也能听到我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