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距离,空中就会升起一朵猩丽摄魂的红花,裆下一轮光柱的攻击,同时也为这白橙两色的单调天空抹出了一份瑰丽悲壮的色彩,正如帝血红原来的含义:象征着帝王死后留下的最后一滴鲜血,是诅咒之石。
就是,战场不仅要有神魔,有雷电与冰火,还要有鲜血与凯歌,悲壮与诅咒,这样才是真正的诸神黄昏之战!
当第九枚帝血红宝石被递到男人们手中时,意外发生了,射箭的人是斯里朵夫,他在系戒指的时候,忽然手滑了一下,宝戒坠落而下,在车厢周围掠出的风暴中渐行渐远。
本来应该盛开的第九朵鲜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我杀你全家!”莎莉文怒喷。
“你他妈就是个生殖器!”安德鲁怒喷。
“吃屎长大的吧!”
“昨天被基佬轮了吧!”
“......”
“白痴啊!”
相比起其他人的污言秽语,爱芙尔的一句白痴啊美好得像是童话。
其实就算这第九朵鲜花撑起,他们可能也还是死路一条,只不过苟延残踹几秒。
这么算起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该挑战神魔间的威严,更不应该幻象自己能够战胜神魔。
远方的白光将至,就算躲过了它还有更多的光会降临,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神色恐慌,宛若见到了自己的死状。
“嘭——”
光芒炸开——在车厢不到几尺的距离。
莎莉文睁开了已经闭上的眼睛,她们居然没死?有什么东西把光挡下来了吗?
“那是......”
克丽丝对着天空微张着嘴,表情介乎振奋和欣喜。
天空中飘浮着成群的蝴蝶,蝴蝶身上隐现着粉色的纹路——那是独属于魅魔的力量,就是这些蝴蝶挡下了刚才的白光。
“格蕾儿!是格蕾儿!”
克丽丝振奋地喊出这个熟悉的名字,虽然其余人不知道她在喊谁,但也跟着一起振奋,显然救星来临。在这个神魔的战场上,他们并非孤立无援!
一只蝴蝶从车厢外面钻了进来,飘到了爱芙尔的肩上,声音传向四方。
“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讲话啊,爱芙尔公主殿下。”
像教师一样精悍冷雅的声音传来,毫无疑问正是格蕾儿本人。
她并没将蝴蝶全部交付与海狄娜,依然保留了许多眼线,但从没想过这些眼线也要被逼上战场。她一直在伺机而动,直到那些猩红的鲜花撑起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辆车厢的存在,
“长话短说,现在唯一救海狄娜大人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她吸取您的鲜血。”
“等等,这好像比‘在她面前对她下令’难多了吧!我可是以为只要在那堡垒下面对大声喊句给我停下就好了!而且血的话,我可是一直都有按时喂她!”
爱芙尔满头大汗。
格蕾儿并没怎么理睬对方的不满,接着用平稳的语气讲:“根据血之契约,主人以定期支付鲜血为代价换取吸血鬼的忠诚,但同时,主人也可额外支付血液来使吸血鬼的能力增强。”
爱芙尔听后一愣,她可没听过后面这条。
“海狄娜大人之所以会被动启用银龙,完全是因为她现在不够强的原因,如果将您的鲜血送入她的体内,或许能够使她变强到突破银龙禁锢的程度。”
这时,格蕾儿顿了顿:“如此说来,海狄娜大人居然没吸您的血就展开了这次行动,真是太冒进了。”
爱芙尔蹙起了复杂的眉头,思考起了海狄娜为什么没有吸取自己的鲜血就如此行动的原因。
她虽然自负,但不是那种喜欢挑战自我找乐趣的疯子,她肯定也知道如果汲取了爱芙尔的血液可以把失败的几率降低到最低。
但她没有,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爱芙尔不能被她吸血。
那个时候,爱芙尔的灵魂正被圣魔女的仪式牵引着,身体状态极不稳定,如果这个时候再失去一部分血液或许会使情况更糟,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海狄娜最终在没有获取额外力量的情况下就向魔女们开战了。
想到这,爱芙尔垂眉叹了声气。
转来转去,这依旧是一个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故事,老掉牙到了极点,可偏偏自己是故事里那个被“为了”的角色。
“果然,这还是个白痴。”
爱芙尔无名火起。
“格蕾儿......你这么了解,是有过类似经历吗?”
克丽丝忽然问。
确实,当所有人都对圣权·银龙毫无办法的时候,格蕾儿却斩钉截铁地给出了定论,难免不叫人怀疑她有过对付银龙的经历。
格蕾儿回答地很快:“算是吧......克丽丝,你拿着蝴蝶,可以治疗你的伤。”
克丽丝疑惑不解,她可不记得魅魔有治疗能力,在她认识的同僚中有治疗能力的是......米琳达!
握住蝴蝶的一刻,暖意流入体内,伤痛逐渐抚平,毫无疑问,米琳达现在正和格蕾儿在一起,通过蝴蝶传递治疗效果。
“女士们,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谈话,但是我们现在得准备最后的冲锋了,有什么要嘱咐的得赶紧了。”
莎莉文脱下了猩红色的外套,露出了一尘不染的素白衬衣,尽管蕾巾领口脏兮兮地的,看上去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在车厢的前方,银色的堡垒已经清晰可见了,它,庄严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