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想那样做，我不理解。”沃尔蒂眸光溃散地问道。

漆原律沉默地看着沃尔蒂眼中溢出来的泪水，额前的发丝盖住了漆原律的双眼，他似乎有些忍不住想笑，声音慵懒又无奈地说道：

“有什么难理解的，我爱着的人被他们毫无理由地杀死了，如果不去做点什么我会疯掉的，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还是你认为像我这样的疯子，杀人魔，变态，就不能拥有自己爱着的人了？”

“什么”沃尔蒂怔了一下。

漆原律将所有的棋子都收回了盒子中，关上了两个盒子，他扶着下巴，无奈地盯着低着头的沃尔蒂，“我说，自己爱着的人被那群人杀死了，”

“所以，如果我不去做点什么，那种空虚感会把我逼疯的，所以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为了自己所以才做那些事情的，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吗，沃尔蒂小姐。”

漆原律站起身来，向着沃尔蒂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我可以带你逛逛这艘飞行艇上的东西，如果你不建议跟着我这个杀人魔会染脏了你的手”

沃尔蒂闻言，呆呆地盯着漆原律的脸庞，“嗯能不能再说一遍，之前的话。”

“我爱着的人被那群白痴杀了，”漆原律歪了歪眉毛，脸色无奈地说道：“所以”

“再最后一遍，”沃尔蒂抓住了漆原律伸出的手的衣袖，脸庞微红地轻声说道，“之后的那几句话不用。”

“就这么想听吗？”漆原律捂着自己胀痛的额头，沉默一秒后说道：“总而言之就是，”

“我爱你。”

“我也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这样了，”沃尔蒂脸红地盯着漆原律的脸，“为什么这种时候就这么坦率？”

“因为你比我更坦率，”漆原律说道：“我的手已经举得快酸死了，你还不打算回应我一下吗？”

“伸出来。”沃尔蒂破涕而笑地说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漆原律微笑着向着沃尔蒂伸出自己的左手。

“要你的右手，”沃尔蒂有些不快地说道，“还是说你这个冷血杀人魔已经是连女孩子的手都不敢牵了。

“遵命，”漆原律愣了一下，向着沃尔蒂递去了自己的另一只布满伤疤的手，“所以你不会厌恶吗，我觉得你应该已经从菲亚那里听说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情了。”

“那你呢，我不觉得你会喜欢一个看起来七岁左右大的小屁孩。”沃尔蒂撇了撇嘴说道。

“很明显我的公主大人不管长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漆原律勾了勾嘴角说道。

“我也是，”沃尔蒂接过了漆原律的手，她望着手上狰狞的疤痕，沉默了一秒，“能不能多跟我说说我不在的时间发生的事情。”

“虽然觉得你有点在考验我的语言核心素养的意思，但我尽力地告诉你好了。”漆原律温柔地把沃尔蒂从座椅上拉了起来。

“我慢慢听。”沃尔蒂握紧了漆原律的右手，她很清楚为什么漆原律不向自己递出这只手，所以就握得更紧了。

“都是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至少有一年我每一天都处于要死不活的状态，能活下来运气占了八成的因素。”漆原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忆了一下以往发生的事情说道。

“我知道都是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不然也不可能把小律同学逼成一个冷血杀人魔了，”沃尔蒂轻笑了一声说道，“我都还没说你是什么冷血杀人魔呢，你自己就这样想了。”

“一般听过菲亚介绍我的人，都会这样认为，我想都不想就知道她会怎么跟别人说我。”漆原律苦笑着说道。

“菲亚她一直都陪着你吗？”沃尔蒂问道。

“对，除了有一段时间我被一个殖民地的统治者抓走了，那段时间我们是分开行动的。”漆原律牵着沃尔蒂向着游戏室外走去。

“我听她说过这件事。”沃尔蒂眸光复杂地说道。

“难得我还特意拜托她不要提”漆原律挑了挑眉，有些不爽地抱怨道：“真是个可恶的女人”

“这是当时留下来的伤疤吗？”沃尔蒂看着漆原律的右手问道。

“差不多，”漆原律勾了勾嘴角，语气轻松地避开了这个话题，“那时候我的右臂确实是废了，不过庆幸的是在某个异世界找到了一种能够细胞神经重生的技术，所以我的右手就活下来了。”

他稍微松开了自己的右手，瞥了一眼沃尔蒂，微笑着问道：“不觉得恶心吗，这只手看起来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些不适，我心理洁癖的老习惯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盖过。”

沃尔蒂的脸又微微一红，“为什么能说的这么轻松？”

“因为在那之后我见识过太多的东西了，猎杀惩戒局的成员比我想象中还要危险，他们总是能够掏出我没见过的东西，容错率低的可怜，因为不想让菲亚跟着我赌命，所以每次我基本都是一个人行动的，”漆原律语气平静地地说道：

“我花了差不多一年才达到那几个对你下手的惩戒局成员的实力，结果插电被他们胖揍了一顿，又逃回了异世界，等到第二次和他们见面的使唤，他们已经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了，所以我要么废掉了他们的四臂，要么直接把他们的头给拧了下来，事实上哪种死法都让我感到无趣。”

“你又提到这些事情了”沃尔蒂脸色沉了几分地说道：“听着，我很感谢你帮我把他们给收拾了，但是我不想要你再继续做这样的事情了。”

“我还没把他们都收拾干净，不管哪个世界都可以看到这群蛆虫实在是让我这个重度洁癖感到恶心，”漆原律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我就顺手把他们都解决了，我真想让你看见这个组织被我摧毁的那一天，但是好像”

“你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漆原律声音复杂地说道。

他可以感受到从沃尔蒂那双稚嫩的手传来的冰冷，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岁左右的小女孩的身躯时不时会变得透明，失去实感，难以触碰。

虽说纳修并没有告诉漆原律任何事情，毕竟两者现在已经决裂了，但漆原律还是多多少少地猜测到了沃尔蒂的结局。

“这样，原来你也知道了，菲亚还骗我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沃尔蒂像只受惊的小鹿，但随即马上就平静了下来，“我快要消失了的这件事。”

“我本来想过很久，如果和你重逢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漆原律眸光黯淡地说道：“但现在发现原来痛苦已经快要盖过有限的喜悦了。”

“我在这里，”沃尔蒂抬起头望着漆原律的侧脸说道：“我现在还在这里，所以至少在我离开前就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