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路漫问了修远想考清北的原因。

“清北的商学院很有名，以前我看我爸每天都很辛苦，所以很想去清北学习，毕业之后好好帮帮他。现在的话，我更想尝试一下清北的医学院，名声也不小，而且我这两年和医院这么有缘，就慢慢变得想帮助有需要的人了。”

得到答案后，她转头又去问了杨婉。

“理工大学，学计算机，现在计算机专业容易找工作。”

杨婉的回答言简意赅，赚钱的目的不言而喻。

果然，大家对自己的未来都是有着规划的，可她自己呢。

放了学，路漫独自一人闲逛在北城的街道上，安若川和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戳中了她的心思，她想做什么，她能做什么，她必须认真思考。

这个周末是北城篮球联赛冬季赛的决赛，修远仍在紧张训练中。而杨婉自从被安父认同后，也比以前乖了很多，赶上每年冬天安木和的抵抗力总是极弱，她一般情况下放学后都会直奔安家照料他。

结果，路漫便成了孤家寡人的那一个。

她走进一家饮品店，点了杯热奶茶，坐到窗边小口啜了起来。她如果去体育馆会让修远分心，而这家奶茶店离学校不远，她就在这里等他结束。

她掏了张卷子写了一会儿，又背了背英文单词，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店主一直开着的电视里已经播起了晚间新闻。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看向窗外暗黄的路灯灯光。

耳朵里传来的，依旧是电视里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说话声。

窗外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同的神色。

“不知他们有没有烦恼。”她小声嘀咕。

“每个人都会有烦恼。”突然，一道男声从背后传来。

路漫惊讶地回头，发现一个男人正坐在她后面的位置，而双目对视后，那男人直接离开自己的座位，坐到了她的桌边。

不是熟人，但也不是陌生人。

路漫疑惑地看了看电视上的新闻主持人，又疑惑地看了看男人。

“我今天休假。”男人笑了笑，他的长相十分英气，两条剑眉为他的容貌填上锋利的棱角。

正是之前参加了十五中五十周年校庆的学长。

“你好，我叫王凡。”

“我知道，您好。”新闻主播的大名，她当然听过。路漫有些拘谨地将自己放在桌上的课本收了收。她的确与这位王凡有过一面之缘，可是这人如此自来熟的过来搭话，还是让她有一丝尴尬。

“下个礼拜我会在咱学校开一个讲座，今天是提前过来彩排的。”王凡说。

“您这么直接过来和我说话，是记得我么？您记忆力真好。”

“因为你让我的印象很深刻啊，海伦娜小姐。”王凡眯起眼睛。

想起校庆时排演的那个乱七八糟的舞台剧，路漫微微红了脸。

“别提了，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演些什么……”

“可是你的声音很好听。”

“？”

“第一句旁白出来的时候，我就被吸引了，怎么说，你的声音可以抓住人的耳朵，很舒服。”

“是吗？第一次有人夸我的声音。”

“是吗？！”王凡反而震惊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以后做播音主持一类的工作？”

……敢情这是来为自己工作的电视台挖人的？这有点早了吧？路漫流下两滴冷汗，心里腹诽。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做那一行。”她笑道。

“可惜。那你想做什么？”

“……”路漫语塞，今天难不成是她的受难日，居然会有第二个人来纠结她的目标问题。

看出路漫面露的难色，王凡心下了然。

“难道这就是你的烦恼？今天被老师谈话了吧。”

“这您也能猜到？”

“毕竟我也是十五中出身啊，而且和咱们学校的一些老师这些年关系都没有断过。也是，老师谈话最痛苦了，当时问我的目标是什么，我说我要考播音，我们老师下巴都掉了哈哈。”

“为什么？”

“在他们的眼里，可能我更适合学一些法律、金融等等这样中规中矩又很稳妥的专业吧。但是我从小就很想上电视，疯狂想出名的那种，加上被人说音色不错，所以这个理想也算是从小就定下了。比起我，小菲……啊，我女朋友，她更夸张。”

路漫知道他在说那个和她一起参加校庆的漂亮学姐。

“是说她做模特吗？”

“对啊，她成绩可比我好多了，而且她看起来中规中矩的，家里长辈都是公务员出身，报考大学时也是顺父母的心意报的师范学校，可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她对走上模特这一行蓄谋已久，都是因为喜欢镜头。”

“那您二位还真是般配。”路漫打趣道，可很快，笑容却又慢慢消失了：“我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没有爱好么？”

路漫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