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好像很多东西都可以快速掌握，但能让她说出是爱好的，真的没有。啦啦队是苏城强拉她加入，运动会的项目都是为了班级获胜而报，后来的手工艺社团，也只是因为课后太无聊，而随手报名的。

“这刚好是我下个周在咱们学校开的讲座的内容。”王凡笑了笑：“人会在很多个节点迷茫，早点迷茫是好事，会让你早点走出困境。”

“我很怕走不出。”

或许是职业所致，王凡说话的声音具有使人镇定与信任的力量，说着说着，路漫竟不知不觉与他敞开了心扉。

“我可以帮你。”王凡拿出手机：“记一下我的电话，我随时可以成为你的人生导师，加引号的。”

路漫怔了一下，她有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留下电话，可是这位王凡学长看起来人真的很好。

看出路漫的迟疑，王凡将路漫放在一边的笔记本拿过，又取了一支笔，将自己的号码写在了上面。

“任何时候，欢迎你给我打电话。下个周的讲座，你也来听听看，说不定会有点帮助。”

“谢谢学长。”

“不用客气，能够再次遇到说明我们很有缘分，我也很欣赏你，还是那句话，播音主持可以了解一下。”

路漫被逗笑，她将写了号码的笔记本收好，刚将本子放进书包就透过窗子看见修远正站在马路对面朝她挥手。

“小男朋友。”王凡扬起一侧嘴角。

“那学长，我先走了。”路漫也不反驳，她起身，想离开座位。

“记得给我打电话。关于未来，你可以在心里有个排序，喜欢什么，擅长什么，能做什么。如果都想不出，那么就现实一些，你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为了家人，为了爱情等等，总有一样，是会有答案的。”

“好的，谢谢学长。”路漫感激地微微笑，然后跑离了饮品店。

王凡看着路漫走过马路来到男孩身边，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男孩的视线瞟了瞟还在喝咖啡的王凡，王凡大方地摆了摆手，男孩有些拘谨地笑笑。

看起来实在是简单又老实的两个小孩啊。

王凡搅动杯中咖啡，啜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

“我真不是天生做坏事的人。”他自言自语道。

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字“菲”，他待那铃声响过三声才慢悠悠接起，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嘈杂的音乐声。

“我今晚不回去了，我爸妈如果来电话，你就说我今天拍摄太累，睡了。”

“出去玩注意安全。”

“嗯，你早点休息，别打游戏到太晚。”

明明是互相关心的句子，说出的语气却是冷冰冰的，仿佛是在对陌生人。

电话挂断，王凡将杯子里的咖啡饮尽。

今天是他与柳菲菲在一起十年的纪念日，两人经历了高中与大学，抵抗了七年之痒，却从未谈婚论嫁。在外人看来，他们总是甜蜜而腻歪的，可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这份感情，早就被时间磨耗，成为了空壳。

腻了也好，烦了也罢，两人在彼此的眼中看不到爱情的影子，而依旧努力在维持着这段关系的，仅是两人的面子。幸福这个标签，一直被贴在他们的身上。

可何为幸福。

表面维系，背地里各自寻欢，大概也是一种幸福。

王凡起身，踱步出了饮品店。

而此时的修远已经将路漫送回了家，杨婉不在，老宅子空空荡荡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要不你和我回阿姨家。”

“你住在那里已经很挤了，我再去要怎么安排？没事的，我又不是第一天自己住。”

“可是今天天气不太好，风很大，你确定不会害怕？”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路漫长这么大，怕过什么？”

两人一堆没用的绕圈说了很久，就是没人提出修远留下陪路漫这个提议。

真的在一起之后，有些事反而变得扭扭捏捏，想想也挺好笑的。

冬夜的风威力极大，站在大门边又磨蹭了一会儿之后，俩人有点扛不住了，路漫一边推着修远让他赶快回家，一边打开了宅子的大院门。

突然，一个漆黑的人影不知何时闪到了两人身后。

“谁？！”修远反应极快，他一把将路漫拉到身后，自己反身压制住来人。

“别别别……”说话的声音是一个苍老的女声，修远一愣，急忙松开了手。

女人颤颤巍巍地直起腰，她穿着臃肿的大棉袄，头顶戴着一顶脏破的毛线帽，看面相，约么已经上了五十岁。

修远和路漫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放松警惕。

“你就是小远吧？”看着修远，女人的眉眼弯了起来，她脸上的皱纹很多，这样一挤，整张脸上沟壑纵横。

修远不认识她。

“啧啧，住这么大的房子，果然……”可女人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她探头从打开的大门打量了一下老宅，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大姨呀！”女人突然紧紧拉住了修远的手，她的眼里闪着诡异的光，一瞬间让两个小孩背上汗毛都倒竖了起来，而女人紧接着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两人的紧张感上了一层楼。

“小远，给我点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