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拉我出来啊？”

一直到被杨婉拽着走出体育场，路漫才终于甩开了她的桎梏。她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杨婉，无奈极了。

“你跟她还说那么多干什么？脸都撕破了还在乎那么多？动口不如动手，我看着着急你知道吗？”

“这句话我同意，我早就和路漫说过苏城这个人讨厌，可她傻乎乎的就是和苏城交往，现在才知道吃亏了吧。”夏星辰添油加醋：“杨婉大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星辰你凑什么热闹？”路漫双手掐腰。

“这哪是凑热闹？我是关心你，不想看你受人欺负。”

“我才不会被欺负，我以前欺负别人的样子你们都没见过。”

“那是以前的你。”杨婉淡淡地说：“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吗？”

路漫一愣，不自然地垂下眼睛。

是啊，这一年多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而原本那个开朗无邪的自己，在经历了这些冲刷之后，留存下的又是怎样的一个残次品。

“以后离她远点，不要和她废话，没用，她那种人，会自生自灭的。”见路漫的神情不对，杨婉开口说道。

“说实话，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我依旧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根本连理解都不用理解，跟她浪费这个脑细胞，你真是闲的。”

“你把我拽出来也是闲的啊！”路漫笑着说。

“干嘛？你不感谢我还凶我？”杨婉委屈道。

“当然要凶你！球赛还没有结束你干嘛要拽我出来？”

“……”杨婉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脑子一热，哈哈哈耽误你看比赛了，哈哈哈哈……”

“还好啦，比分都拉开那么多，稳赢，稳赢。”夏星辰说。

“不是不是，瓶盖儿不是要看结果，而是要看……”

“诶，你闭嘴！”见杨婉又要乱说，路漫忙上手去捂她的嘴，可她个子矮，几乎是把自己挂在杨婉身上也没法得逞。

两人这样闹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消停下来。如夏星辰所说，这场球赛的结局没什么悬念，几人也就没再进去看，她们一起沿着操场溜了溜弯儿，聊了聊才知道杨婉这是今天的打工提前结束，闲着无聊才来了学校，结果就刚好让她遇见了这一出。

冬季的白昼极短，球赛进入了尾声，橘色的太阳也大半个坠入地平线之下，三人决定一起去吃个晚饭。走到图书馆门前时，夏星辰一句“人有三急”就勾引得杨婉与她一起窜进了图书馆，路漫站在门外等她们，可等了好一会儿，等到的不是她们俩，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安木和。

少年穿着极厚的长至小腿的羽绒服，带着看起来非常暖和的白色毛线帽与围巾，平日里高冷的他被这样的衣服包裹起来，居然变得像一只可爱的企鹅。

很意外。

“你怎么在这？”路漫忍不住问道。

入了冬之后，安木和有很多时间都没有来学校上课，今天是周日，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他的出现，又让路漫控制不住地与杨婉联系到一起。也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这两个人之间隐藏了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安木和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拿着的书举了起来，朝路漫示意了一下。

然而，这本书没有吸引路漫的注意力，安木和的手套反而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毛茸茸的帽子和围巾一瞬间都失去了特色，这双超级可爱的小兔子手套一瞬间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木和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藏在围巾里的脸微微红了。

“别人送的，不戴不好。”他开了金口。

“你不用解释。”路漫憋着笑，小声说。

“是隔壁病……”话音未落，一阵风吹过，安木和突然皱眉，闭上了眼睛。

“你没事吧？”知道安木和身体不好，路漫急忙担心地问。

“沙子。”他艰难地睁开一只眼，将手套脱去，伸手去揉另一只。

“别揉。”路漫拉住了他的手，凑到他的脸边：“手上有很多细菌的，你多眨眨眼，沙子会顺着眼泪流出来。”

看着少年泛红的眼睛，路漫有些无奈地后退一步。

最初她对他是抱有敌意的，毕竟安木和继承了安家的“光荣传统”，冷漠又无礼。可是，大抵是少年待在学校的时间太短了，距离产生美，偶尔的相处让她心软，少年太过清瘦的身影又让她控制不住的心疼，或者说……

有些同情。

“松手。”安木和眼里的沙子已经流了出来，他恢复了之前的淡漠模样，冷冷开口道。

路漫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安木和的手，她尴尬地笑了笑，将自己的双手背到身后。少年没有再说话，越过她的身侧离开了。路漫看了看少年的背影，不自在地抿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