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霁好整以暇,竟双腿盘坐,双手合围,闭目养神,理也不理方霖冰冷的目光。
广平王李豫不言点到即止,在座诸人便依旧坐山观虎斗,任由二派争斗。
琴武阳大喜,本要投降的他此刻剑皮又厚了起来,既然有人帮自己,也不管是不是琴霁出手,那便顺势压制这个女人,战败了她,以广平王赐下的名义娶她,看她敢不敢拂王爷面子。
方霖肩头寸宽血洞,鲜血汩汩而流,撕下白衣一段衣角,绑住肩头,催动辰星相力,好在悬浮于祁连山热泉中修习了一年,辰星相力大有进展,此番才堪堪锁住经脉,止住流血,方霖忍住疼痛,再与琴武阳战至一起,以她的性子,怎可轻易认输。
却是周旋了足有一炷香时间,此番遭人偷袭,方霖谨慎许多,不再奔放战斗,而是不得不分心以防他人偷袭,再有先前那般破土一指,以她的小成太白相力,凌波微步,扭转乾坤,是能够躲过去的。
但琴武阳却张狂了起来,借着暗中有人保护之势,大奏乐章,音刀飞舞,欲将心中多日积郁宣泄而出。左手伤了便以右手弹琴,内力尽出,广陵散乐曲令方霖头昏脑涨,银牙崩碎,胸口翻江倒海,几欲昏厥,见得许久也未再有神秘人背后偷袭,心中安定了三分,便咬牙忍住混乱的心神,卖一个破绽,硬接琴武阳一记音刀,欺身而至,荧惑相力凝于指尖,火红玉指直指琴武阳手肘曲泽穴,要废他手阙阴心包经,使他中指不能抚琴。
琴武阳惧怕于方霖的速度,更惧怕荧惑相力的霸道,不敢以肉身相抗衡,于是翻琴去挡,顾不得又一张上品好琴被她毁坏了,却见方霖一指将木琴琴底击穿,数道裂痕布于红杉木上,但却没有内力化气透体而出,显然这尚在钻研中的荧惑指还差了些许火候。
见琴武阳弃琴逃命,方霖心道正好,夺了你武器,看你还如何奏乐,用嘴么。
然而方霖夺琴之际,暗中又有人出手,只见一颗豆大石子向方霖手腕射来,这石子坑洼不平,但却破空无声,直至一丈之内方霖才有所察觉,受先前那透土一指的偷袭之力影响,这一颗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子方霖却不敢硬接,只得弃了夺琴的手,倒退五尺,却见那石子打在木琴上,击破一个大洞,竟穿到广平王李豫面前,李豫身后的李龟年出手,那石子被他一指点成齑粉,飘散一片。
那石子被场中二人遮挡,又有飘忽不定之感,连他一时也未分清是谁出的手,李龟年震怒,就要质问对面,是谁竟敢对广平王出手,却被李豫一把按住,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
那琴倒是命好,先后被方霖与石子洞穿,琴弦却未断一根,琴武阳大喜,又被解了围,即刻将木琴拾起。
此番必是右列在座之人出手,只是当时情形混乱,分不清是谁弹石而来,方霖深吸一口气,心中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尽皆针对我而来,这比试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方霖不知,此刻坐在右侧少林寺高僧下座的周亦染神色狐疑的偷瞄一侧白天王方杜,方杜这一手白虎弹石非常巧妙,若不是自己就与他坐在一桌,听到了“啵”的一声,也要茫然那石子是右侧何人所弹。周亦染面上不动声色,装作茫然不知,心底却十分不解,方杜为何要助那琴武阳,万贺门与大琴殿不过表面交情罢了,值得他出手么,不过突兀又想到这石子是射向广平王,莫非他有弑杀广平王的想法?周亦染只觉背脊生寒,这也太过冒险了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事,岂非置万贺门于险境。
方杜面色温和,不苟言笑,装作无事发生一般,他以高妙白虎功内力射出一石,目的不过是方霖罢了,并非有意指向那广平王,料想那王爷有高手相护,想要暗中刺杀岂是那么简单。
眼见方霖年仅十八,一身修为却这般淳实,不说天纵之资,至少也是将昆仑仙宫的武学运用自如,方杜对她大感兴趣,亦有交好她的心思,说不得可让她回归宗祠,为叔祖助臂,但这琴武阳却学艺不精,不是方霖对手,方杜想探探她的底,故意相助琴武阳,增大方霖比试之难度。
对面琴霁一指已探到地面了,却见另有其人出手,不禁收回内力,既惊诧也觉好笑,毕竟能暗中出手,不为人知的高手在场没有几个,能像他这般,借助山体阴寒之气反弹寒冰内力的更是鲜有。
被两个神秘前辈一搅合,方霖恼怒不已,却也心知今日想完胜琴武阳已是极其艰难,不禁心中黯淡,褪去了七分战意,方霖意兴阑珊,那琴武阳却是猖狂逼人,天赐良机,胜她两招,今日若能降服此女,必是天助我也。
又是半炷香的缠斗时间过去,方霖大败琴武阳数个回合,寻到机会,一掌堪堪探到琴武阳胸口,令他无法退避,危难之时,又有一股内力化指,指向自己足踝射来,先前方霖吃了两次亏,心中警惕不已,这一次终是看得清清楚楚,这黯淡赤红的内力与那毫不掩饰的方位,不是来自那登徒子周亦染又是谁。
…………
非常抱歉,今天第二章来得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