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五原男儿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雁门太守府中,一个峨冠博带的中年人捋着胡子,仰头吟诵云飞刻在阴山上的那句诗。
“好文采,好霸气!”
十几个胥吏战战兢兢地跪在下面,头都不敢抬。听到这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语后,他们更是深深地把脑袋埋进了袖子里。
“我宋杰为官十年,虽无大功于朝廷,也未失德于百姓,怎么治下突然就出冒出了一个‘不教胡马度阴山’的云飞?”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就是现任雁门太守宋杰。
听了他的话,人们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翻白眼。
你都把老百姓当成牲口卖了,还没失德?
“府君!”眼看宋杰就要爆发,张汛连忙给他提了个醒:“此事已传遍诸郡。莫说九原,便是雁门军民也以此为荣。我今日出门时还听见路人在称赞云司马,望府君查之!”
“你的意思是我还不能惩治他了?”
宋杰的脸都绿了。
“未得军令,擅改驻地,该当何罪?”
张汛知道自家上司恨云飞挡了他的财路,想找个理由除掉他。可现在的主旋律是北伐,而云飞在阴山壁上刻的那句“但使五原男儿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实在是太政治正确,也太振奋人心了。
这个时候去找云飞的麻烦,那就是往刀口上撞!
宋杰虽然熟悉官场上的潜规则,但也受格局所限,看不见大势。偏偏他还是自己的举主,不能放任其自寻死路。
“府君,昨日有消息从雒阳传来,说是朝廷任命了一位新刺史,不日便要来并州巡查,此时切不可节外生枝。”
听了张汛的话,宋杰脸色一变,连忙问道:“此人是何来路?籍贯、举主、履历这些都打听清楚了吗?”
“回禀府君,此人姓邓名盛,字伯能。弘农人士,早年以军功升迁,此番却是司徒杨赐举荐他做刺史的。”
“原来是杨公的门生……”宋杰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最后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长史之言有理,此番不宜节外生枝,汝等亦须小心行事,莫要让刺史看出问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