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云飞失笑道:“看你急成那个样子,我还以为檀石槐先发制人,率领大军杀过来了。谁知道你所谓的‘不好’是这个?臧公和邓公来五原有什么问题?将军来巡营,刺史来行郡,这都是分内之事。如果他们一直不来,那才糟糕!”
刘备一时无语,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臧公和邓公联袂而来必有大事,咱们要小心应付!”
“玄德之言有理,不过臧公和邓公既然是按法度行事,我们谨守本分就好了。”
当臧旻和邓盛来到军营时,云飞的部队已经在门外排成了整齐的方阵,等待中郎将视察。看到这一幕,两人都吃了一惊。
“云司马到任不过半年,竟能练成如此军势!”邓盛不禁赞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臧旻也点了点头,对云飞说道:“云司马所部确实堪称强军,你做的很不错!”
“分内之事,不敢当中郎将夸赞。”
“好一个分内之事!你到任之后便去一郡守,这也是分内之事吗?”
云飞拱了拱手,沉声道:“宋太守代天子牧民,却将百姓卖与大户为奴,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大的罪吗?我身为汉臣,将这事报与邓公,依法除此残民之贼。上报天子,下安百姓,难道不是分内之事?”
他这话说得词严义正,臧旻竟然无言以对。
这时,邓盛给两人打了个圆场。
“我闻子扬审案时秘而不宣,后来也给宋太守留下了缓冲的时间。此事子扬处理得当,既伸张了国法,也给了宋太守一个体面,臧公以为如何?”
“罢了!”臧旻叹了一口气,说道:“邓公说的对,你所行并无不妥,反倒是我险些忘了国家大义。”
“臧公乃国之柱石,云飞还有很多地方要向臧公学习。”
臧旻面色稍缓,说道:“我这次来五原也不是为了找你麻烦,而是要传达军令……此事邓公也不妨听之。再过两天,朝廷的公文也该到了。”
两人静静地望着臧旻,等他说话。
“明年开春,我部将出雁门,讨伐檀石槐。云司马当加紧练兵,做好战斗的准备。此外,邓公须征调民夫至雁门,修建大营供我部使用。”
“仓促行军,恐怕不妥。”云飞皱着眉头问道:“何以如此?”
“数日前,护乌桓校尉夏育上言请战,称必能禽灭鲜卑。又有护羌校尉田晏因罪免职,欲立功自效,便请中常侍王甫求得为将。因为这两人当初在段公麾下配合得不错,所以王甫向天子建言,使他们并力讨贼。天子拜晏为破鲜卑中郎将,朝中诸公多有不同。天子召百官议于朝堂,蔡议郎谏之,天子不纳。事已至此,仓促与否就不是我等该讨论的问题了。”
“如此征发徭役,不知将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邓盛叹道:“夏育、田晏,此二人乃国贼也!”
“邓公慎言!”臧旻提醒了一下邓盛,却没继续说下去,显然也是对那两人极为不满。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将军,他很清楚仓促起兵的坏处。夏育、田晏也是当代名将,臧旻不相信他们不懂这个道理。
然而,这两人为了立功,竟然置将士和百姓的死活于不顾,其心可诛!
“云司马若无疑问,便回营吧。”臧旻意兴阑珊地说道:“我也要回去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