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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恂写的文——窗外(三)

41.问花

教法语的钱老师,貌美且爱花;我貌丑但也爱花,因此我们成了花友。

钱老师每次来看我,必带两盆花。最近一次带来的是仙客来,一盆红色,一盆是粉色.,艳丽而大气,我爱不释目。钱老师知道后也欣喜异常,几乎每天来电话问候。先问,你身体怎样?语气平淡;紧接就爱意无限的问,花儿好吗?开几朵?又窜上来几个箭?浇水了吗?晒太阳了没有?我必一一详告,有时还要报告一点惊喜。

这样的通话进行了两个多月,钱老师奇怪说,我同时买的十几盆花,死的死,残的残,怎么你的老怎这么精神?我也奇怪。琢磨了些日子,我对她说,花和人一样,也需要感情交流,咱俩这么关切她,双倍的爱呀,她能不精神吗!钱老师也感叹,是啊,都需要爱呀!

42.今昔的雪

2月5日北京下了30年来的一场大雪,梨花纷飞,天地皆白,人们纷纷冒雪到公元赏雪景,拍照,打雪仗,连动物园的狗熊都高兴的在雪地打滚。真是物以稀为贵呀。

记得母亲说,我三岁的时候住在威海北山,冬天下了一场大雪,早晨推不开门了,父亲病着,母亲和姐姐使劲推搡门,推开一点缝儿,伸出铲子往外挖,人能出去了,又往邻居家挖,他家也在屋里推门呢,邻居出来后也往另一家邻居家开路。人们说说笑笑,头上冒着热气,全不顾风雪交加。

雪如果不成灾,实在是很可爱的。其他大自然的恩物无不如此。

43.世界真小

高中同学老边建工学院毕业后留校教书。一天她带同事老朱来看我。

老朱问我,你认识郝俊雪吗?

我说,她是我小学同学呀。你怎么认识?

老朱说,她是我爱人。

这世界真小,他们怎么认识的呢?

细想想,他们相识,既有社会机缘,也有缘分。他们都出身名门,优越的生活使他们的气质,情趣,审美观相近;有趣的是,他们的长相有不少相似之处,如皮肤白而滋润,鼻挺眼大,目光盈盈,声音润亮,笑容浅浅,举手投足快慢有致。

人与人的相识很奇妙,何况相爱呢!

45.狗年说猫

我爱小动物,特别是狗,觉得那是通灵性的朋友。妈不喜欢动物,不许我养狗。

小学同学郝俊雪家里的猫,一窝下了6只小猫,到处送人,我忍不住要了一只。记得去抱猫的那天,我穿了件紫地黑格的夹袄,用袄襟裹着小猫,到家悄悄把小猫藏在柜子里,一看衣襟被猫抓的起了毛,怎么向母亲交代呢?我脱下夹袄,使劲用手拂撸,正累的满头大汗,妈问,怎么了?偏偏这时小猫叫,妈拉开柜门,把猫提出来,放在地上说,你想闷死它呀!瞪我一眼,走了。我如获大赦,心里充满对母亲的感激。

这小猫花花成了我最亲密的伙伴,好吃的先喂它,睡觉和我同枕而眠。母亲极爱干净,坚决不许花花上床,我就缝了个棉垫子,让它睡椅子上。它乖乖卧在那里。半夜我觉得脚下暖暖的,原来花花早钻到被窝里了,我高兴的接着睡,到早晨醒来发现,它正和我同枕而眠呢,我稍一动,它噌的一下跳下床,又跳上椅子,装模作样的卧着去了。

后来花花丢了三个月,我失魂落魄近与绝望的时候,它突然回来了,脖子上的毛磨光了一圈,大概是挣断了绳子跑回来的。我抱着它心疼的哭了一场。几个月后花花由丢了,我等它再次脱险,邻居告诉我,她在一个垃圾箱里看见了花花的尸体,大概是吃了灭鼠药毒死的。

从此,我再不养活物!

46.你有鸡胸吗?

一位残疾人的小侄子,2岁多,家人都说他有点鸡胸。他跟小朋友玩的时候,把小背心往上一撩,很自豪的说,你有鸡胸吗?

一天晚上,大家在院子里看月蚀,他也仰着头看。全蚀出现以后,大家看了一会都回屋睡觉去了,叫他,他不走,说”月亮还没回来呢。”一直仰着小脸看。家人拿个小板凳让他坐着看,时间长了就把他给忘了。等想起他来,一看他坐着睡着了,把他抱进屋。

47.女儿与巧克力

钱老师爱吃巧克力,小女儿时常孝敬。最近大女儿来京,从小女儿家回来,带回糕点和巧克力,开心果等,说,糕点是给你的,巧克力开心果是给我的。钱老师想,小u女儿知道我爱吃巧克力,巧克力肯定是给我的,大女儿这样说是她想要巧克力,心里不悦可又没法问,于是在电话里问我怎么办。

我说,你那么有钱,经常买巧克力吃,何必在乎这一点呢?干脆把东西都给大女儿算了。或者你就说你要巧克力,耍赖拿过来吃。她真的吃了。小女儿来电话生气的质问她,给姐姐的巧克力你怎么吃了?钱老师又生大女儿的气,怪她不该把这事告诉妹妹。

我说,你挣的表示巧克力,而是感情,认为女儿应该一切尽着你。可是,作为母亲,你是事事想着女儿吗?大女儿2岁你和她父亲离婚离开了她,现在她40岁了,能认你就不错了,还挣的什么嘴呀!

48.情人节

思念,每一天,

等待,每一天,

敲门?

电话?

电子邮件?

谁呢?

49.布贴的背景

毕做的布贴是一个侧脸卡通小姑娘,背景是紫色绸布,布贴装在木镜框里,显得朴素亲切。后来毕端详再三后发现,背景的紫绸布不平,说,绸布裱在硬纸板上就好了。

我说,绸布有褶子,像幕布,如果裱的板平,把人家孩子钉在板子上,多揪心!

毕说,你的观点很人道啊。

我说,人创作的作品是有灵性的。世间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人感知物,就是灵性的交流,才能感知美,所以人道应该无处不在。

50.打工者的孩子

千百万打工者为了钱,抛家舍子,忘了奔波是为了孩子。钱挣下了,孩子却荒废了,于是迁怒于孩子不争气。

彭姐姐在北京当保姆;丈夫和儿子在广州搞建筑包工;大女儿在北京搞服装经销。

小女儿12岁,在四川老家,寄养在舅舅家,念六年级,功课不及格,还跟男孩子结伙打架。彭姐姐很生气,想放弃她。

我说,孩子未成年,需要母亲的照顾才有安全感,心理才健康。你们只顾挣钱,不管孩子,是失职,从教育法来说,你们是违法的。彭姐姐听从劝告,回到老家。

许多打工者挣了票子,荒废了孩子,岂不是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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