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安殿内。
姚玟嬿一身素服跪在垫上,看似极为诚恳,她双眸紧闭,双手合十放于胸前,良久,虔诚一拜。
如今想要复位,只能依靠端慧夫人了,虽然她姚玟嬿气不过,可又能怎样呢?
尔珍亦是跪在其身后,突然身后殿门被打开,子佩徐徐进殿,见姚嫔于前头跪着,她小步走上前。
“奴婢见过姚嫔主,启禀嫔主我家夫人有请。”
话落,姚玟嬿慢慢地睁开了眼:“端慧夫人可大好了?”
既然是做戏,那必然要做全套,先不问自己何去何从,却将萧忆儿问候个遍。
“回嫔主,夫人身子好些了,想见一见您,不知您是否得空?”
尔珍上前,将姚玟嬿搀起,而后为其整理裙摆,只见姚玟嬿眉间淡然,娓娓道来:“自是有空,劳烦子佩姑娘引路。”
只是这一身素服,或是不太庄重,故而子佩提醒道:“嫔主是否要回去换一件衣衫?”
姚玟嬿摇了摇头,若是换了衣衫,岂不是白干一场?
“不碍事,夫人的命令要紧,快去吧。”
子佩心中犯嘀咕,这姚玟嬿昔日为荣妃之时,那般骄纵跋扈,将宫中所有人都得罪个遍,如今却也学会规规矩矩做人了?还是说这只是逢场作戏?
虽是这般想着,子佩也断然不会坏了规矩,她于前头带路,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便来到了长乐宫。
姚玟嬿转身吩咐尔珍在外候着,而自己却跟着子佩缓步进了信阳殿。
殿内药味十足,这是方才子佩前去传姚玟嬿时,萧忆儿吩咐子衿做的,既然是称病闭门见客,自然是要作的像一些,如今姚玟嬿是敌是友不明,她既然有心利用自己,那自己也断断不能被她利用了去。
彼时萧忆儿正在桌案前作画,其聚精会神,并未发觉有人。
“嫔妾永信宫撷芳斋姚嫔见过端慧夫人。”落饰的姚玟嬿行起礼来,看起来甚是真诚,与往日的嚣张跋扈,大相径庭。
萧忆儿倏地停笔,笔墨瞬间染上宣纸,她抬眸,眼前却是恭恭敬敬地姚氏,萧忆儿愕然,如今姚玟嬿降位之后,倒是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你来了?”萧忆儿说完,将笔放在笔架之上,继而从座位上起身而出,缓步来到了殿中央处,上头便是雕花的木椅,待萧忆儿落座时候,再缓缓开口。
此时姚玟嬿一直垂首,轻声回道:“回夫人,嫔妾得夫人传召,不得有误,便未换衣物前来,如此失了妃仪,还请夫人降罪。”
姚氏的样子,像极了新秀入宫,既循规蹈矩,又不失礼数。
“你倒是有心了,如此便跪着作甚,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