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十三个春夏秋冬,九州早就变了,就如当初殷商援助有施时说的一样,九州早晚会变天。
所谓变天,不是大夏衰微,而是大夏圣明的统治,早晚会毁在其子孙手中。如今夏桀不过继位几年,大夏统治就从原来的君明臣贤变成了现在的君暗臣蔽,九州的稳定正在被打破。
不久前,大夏派兵攻打有施,由于实力悬殊,有施落了个惨败,本以为有施已无生还之地,大夏却提出了求和,条件是王姬。
这样一来,有施黎更加相信了国师的说法,有施妺喜就是上天赐给有施国的祥瑞。
“我不要嫁给那个什么夏桀,大夏离我们这里这么远,而且……而且那个叫夏桀的不是个暴君吗?女儿不要……”有施妺喜拉着有施黎的袖角,就快急哭了。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分离的爱情,而最瞧不起的正是政治联姻。
“这由不得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桀已经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有施黎脸上的不耐烦,是有施妺喜从来都没见过的。这一刻,她呆住了,或许因为震惊,或许由于悲痛。万千宠爱,不过为了今日罢。
“是啊!父王,如果不是你好心收留了我母亲,我可能早就不在了,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吧?”眼里依旧噬着泪水,可不在是那种傲娇的“急”,而是一种悲凉,任谁见了,都会心疼。
偏偏这位做父亲的视而不见。不得不说他是一位好国君,但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你先回去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大夏那边确定了日子,你就可以过去了。”
多么无情的话,局外人会觉得他是为了大义,可这却在有施妺喜心中留下了一道疤。原来,一切美好都是泡沫,不经意间就化为了飞烟。
有施妺喜抬头望着殿顶,努力地将泪水逼回眼眶,可还是流了那么一滴下来。抬手将它擦掉,妺喜蹒跚着退出了大殿。
之后的几天,有施妺喜一直在想一件事,为何夏桀指明要她入嫁大夏?难道就因为王姬的身份?可一个小国家的王姬,他根本没必要放在眼里吧。这样一想,却是越来越迷糊了。
可无论如何,大夏她是必须去了。她以为她会留恋自己长大的这个国家,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一点也不留恋。
从今以后,有施妺喜再也不是有施国的王姬,也不再是国人眼中的祥瑞,更不再是有施黎最宠爱的女儿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会是大夏的王后吗?又或者什么也不是。
“王,王姬还未及笄,不宜嫁入大夏啊!”原来在这冷酷无情、唯剩利益的有施王宫中,还有一个人关心着有施妺喜,那就是当年说她是祥瑞的国师。
“国师此言差矣,当初你说妺喜是祥瑞,于是我将她封为王姬,如今有施有难,王姬入夏是大夏的要求,我怎拒绝?”
国师没有想到,有施黎会拿当年的事来说话,什么祥不祥瑞的,星象又算得了什么,一切不过巧合罢了。可苦了那孩子了。
再过一个多月,有施妺喜才十五岁,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她才及笄。听宫里人说,等到王姬十五岁生辰一过,大夏就会派人来接她走了。这将会是有施妺喜在有施国度过的最后一个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