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虽是天子脚下繁花似锦,却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有大事发生。要说最近最热闹的事情,可能就是南怀珂的生辰大宴。
秋风这天是南怀珂的生日。
这是她在京中度过的第一个生日,又是及笄之年的大生日,自然非比寻常。太后的本意是要把她接进宫去过的,可是南怀珂说怕太引人侧目,执意要在家中度过。
太后便让蒋公公亲自去国公府上传了她的懿旨,要掌家人好好替她操办生日宴席。这项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二太太的头上,二太太再不喜欢南怀珂,可既是宫里传来的旨意也不得不委曲求全照做。
到了生日这天整个府里全都忙碌起来,南怀珂的院子里丫鬟们都是早起,一早忙忙碌碌揉面切面下锅。崇礼哧溜哧溜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小张早就吃完已经替他收拾好书箧子,只等着陪他去家塾上学。
南怀珂刚醒,正坐在床上发呆,知夏进来拉起帷帐高兴道:“昨儿小姐高兴坏了吧,睡得也忒晚。”
可不是要高兴坏了?俗话说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眼看岁尾就要收租,昨天夜里南怀珂和知夏便美滋滋一同估算田庄地租。
今年年景极好,各种畜类什么牛羊猪熊掌鹿筋鹿茸,家禽、鱼虾类、粮食、野味、瓜果、坚果、银炭、柴炭还有各色干菜等等,统统折算成现银保底至少有七千两,这还不算庄头额外要缴纳的地租现银两千两。
另外到了春季,庄头还要给她这个东家送一些时鲜果品菜蔬等等。
“小姐这个庄子才四百亩,比半庄大,但和那些动辄七百亩的大庄是没得比的,饶是如此还能有这样丰厚的收入。”知夏边往洗脸水里兑玫瑰汁子边说:“国公府这么大家子名下有十七、八个庄子,再加上各种房租和其他收入,一年入项怎么也得有三十万两。”
“难怪怀秀连吃甜汤的碗都是鎏金的。”南怀珂接过沾湿的面巾边擦脸边说:“不过这么大的家子,再多的银子还得海样的花出去。”她将面巾放开,又将手泡在玫瑰水里,暖洋洋的热水包裹的心里一阵舒爽。
看着水微微出神,她心道国公府的生活有多奢华不必说就能想象,南怀秀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是时候出点回报了。
过了片刻一边擦手一边嘱咐:“你提前找好下家,到时候东西太多咱们也用不完,卖掉一部分折现存好新岁院子里每人都封一个二十两的大红包过年的东西准备起来,年下进宫太后那里也要送礼,你留心着看看有什么好的。”
知夏一一应下。
“姐姐!”
外头热热闹闹,南崇礼已经吃完早饭,蹦蹦跳跳跑进来往地上一跪说:“给姐姐请安,姐姐生日好,祝姐姐花灿金萱、萱花挺秀。”
知夏正在盒子里挑首饰,一手拿着一根点翠花簪问:“崇礼,这么喜庆的话你哪里学的呀?”
南怀珂将弟弟扶起笑道:“定是家塾里的先生教的。”
崇礼眨巴着眼道:“姐姐怎么知道?正是了,为着姐姐生日我昨天特地请教的先生。”
“吃过饭没?”
“吃过了,给姐姐请了安就去家塾。”
“快去别迟到,晚上姐姐等你回来。”南怀珂捏了捏弟弟鼓鼓的小脸,崇礼高高兴兴就往外跑,到了门口也不走台阶,蹦起双腿就跳了下去。
“崇礼还是皮实,一点都不改呢。”知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