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珂忽然温柔道:“不过我并不准备追究大姐。”
众人都是一惊。
“大姐也是一时糊涂,嫉妒之心人之常情,她毕竟是我的姐姐。回到京城我只是想有个真正属于我的家,这就是我的家,我怎么会送自己的亲人上绝路呢?请殿下饶恕大姐吧。”
太子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萧砚以自己对她的了解,知道她此刻必然有另外一番打算,因而朗声问:“表妹温良恭俭、璞玉浑金,实在令人佩服。只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她温婉一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即使大姐伏法,我和二婶三妹还是一家人,到时候大家要怎么相处呢?不如摒弃前嫌重新开始,和和气气才是南家祖先愿意看到的。
太子乐得在怀贞面前做这个好人,忙不迭点点头同意了这番话。
怀秀跪在地上还没回过神,从方才被指证为杀人凶手到现在被突然开释,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来不及细想。
怀贞看不下去,深怕一个犹豫就让二姐和太子改了主意,慌忙开口道:“多谢太子殿下,姐姐,快谢太子呀。”
怀秀终于回过神,磕着头连声叩谢,太子看向怀贞,后者对他微微一笑,太子心满意足,觉得今天这趟总算没有白来。
可是事情还没完呢,周少游的命案才是今天真正的重点。仿佛为了提醒人们不要忘了这件事,姨太太忽然又发起疯对着南怀珂叫骂。
有了方才的一幕,众人对周少游之死的前因后果都存了一个大大的疑问,恐怕这事也是二房构陷出来伤害南家二小姐的吧。
先入为主的印象一旦形成,将对事情的结果起到决定性的影响,这也是南怀珂为什么要大费周张将崇礼的事情解释清楚的缘故。
先让众人看一看二房的嘴脸,这个疯子姨太太不过就是个笑话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二太太和南怀珂分别说了一通,结果显而易见。
外头天寒地冻,周少游二更时分为什么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去蔷薇圃,加上他丫鬟的前科,陈峰又着意陈述了自己差点背了黑锅的事实,还有那个被打死的丫鬟柳穗,结论就是周少游自作自受的可能性更大。
惯子如杀子,姨太太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问题更大。
“大哥。”一声清脆的呼唤戳得南崇铭一个激灵,他本想置身事外,却被这一身喊声惊出一身冷汗。
他抬起头看到南怀珂殷切地望着自己说:“柳穗是你的丫头,那日二婶走后不知道后情,你快和大家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如梦初醒,原来如此,她要他作证,要他亲手让二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他抛弃母亲和姨母。
她看起来是那么温柔纯真,可是南崇铭却从她的眼底读到深深的寒意。
那个把柄,他年少时不慎犯下的错误,已经成为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主他的咽喉。而这只手的主人,就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