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她自己并不知道。
连续一个月南怀珂每日都在屋中静养,偶尔趁着秋高气爽的时候到廊下小坐片刻。近来基本上连崇礼的屋子都不主动去了,每天几乎足不出户。
自从姐姐生病后倒是崇礼变得懂事许多,一天两次主动请安,晨昏定省严格执行长姐如母的训导。
这可苦了南怀珂,大病一场身子本就虚耗了不少,王太医嘱咐好好静养,她也乐得每天睡到自然醒。可是崇礼要赶在去家塾之前来请安,这就必然要求她不得不早起了。
有时候好端端做着美梦,突然就感觉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往她面前钻啊钻的,一边摇着她一边还喊:“姐姐姐姐,起床了,崇礼要去上学了。”
这时候她要么蒙上被子耍赖装睡,要么一把将这小皮猴拽到床上捏脸泄愤。到最后甚至不得不让知夏和隋晓充当门神,两人在屋子门口合力拦截崇礼。
总算哄走他不用早起,南怀珂睡了几日长觉,脸色渐渐透出光彩。
这日知夏端着一张漆盘从厨房出来,里头放着一只盛了燕窝的八瓣莲花玛瑙碗。这是太后赐下的头期燕,因为南怀珂前阵子频繁咳血伤了气管和肺,喝这个可以养阴润燥。
陈峰带着芹香从外头走来,见了她问:“小妹吃过饭没有?”
“呀,峰少爷好。小姐早吃过了,正在里头剪穗子玩呢,少爷进去吧。”
说着引二人进了屋,果然南怀珂正歪在宽榻上,头上只挽了一个小髻,剩下的黑发如瀑布一般垂在身后,手指上绕了一圈线吧嗒一刀脆响就绞成了穗子。
“小姐,峰少爷来了。”知夏放下盘子又说:“该喝燕窝了。”
南怀珂看了一眼陈峰,坐直身子笑着说:“天天都是这么些汤汤水水,喝得动一动都能听见肚子里水在晃荡的声音。”
陈峰挨在榻上小几的另一边坐下说:“谁让你自己不争气,嗓子到现在都是哑的。快喝吧,难不成还要人手把手的喂你不成?”
她笑着端起碗慢慢边喝边问:“哥哥这个时候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芹香想跟你谢恩。”
话音刚落,方才站在一旁一直殷勤看着她的芹香,立刻上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多谢二小姐救命之恩,芹香贱命一条,实在不值得小姐花这么多银子搭救。”
南怀珂慢慢喝尽燕窝,放下碗取过帕子擦了嘴,这才淡淡说:“不必谢我,再说我不是救你,是为我自己。二太太要你死,我偏让她不得如愿。”
“小姐怎么说都行,总之您是芹香的恩人,芹香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听峰少爷说,是你主动找到他的?”
“是。”
南怀珂笑了笑,她不太相信对方会无缘无故帮助自己,除非她有什么目的,这样想着便直接了当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主动出头替我顶罪呢?”
芹香抬起头,看了看知夏又看看陈峰,眼见屋里这么多人,她低下头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