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珂愕然看向隋晓,强打精神,用一种十分压抑低沉的声音急促问:“你说什么?那个王赤你怎么会认识?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说他叫王赤吗?”隋晓摇摇头,走近床边低声说:“事情发生那天,他们将刺客押去马车时我看见了他的脸,他也看见了我,我们互相认识。”
南怀珂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会不会影响到南家?”
“不会,是我很多年前认识的旧相识。”
她考虑一下说:“这件事不要对旁人提起,皇上已经处死了他,他什么都没有说,你不必担心。去吧。”
隋晓却没有离开,反而伫立在那,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只清亮的眼珠微微颤动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许久反问:“他死了?”
这反应让南怀珂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并不是隋晓口中的“旧相识”那么简单,她试探着问:“隋晓你在难过?你和他很熟吗?”
隋晓的手在发抖,半天终于回答:“小姐,他他是我的师兄。”
“你们一定感情很好。”
隋晓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说:“是啊,感情很好,可惜那只是我以为。我和他青梅竹马曾经互许终身,后来他说他要去京城替一位贵人办事,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他死了,我不相信非要去找他,可是京城远在千里之外,一路过来艰难重重,路上我遇到危险幸好被峰少爷所救。
再后来碰到一位见过他的老乡,我才知道其实他并没死,没有再回去找我是因为他成了亲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肖想过他了”
落日金光灿灿,像熔化的金水透过帐篷洒在地面上,隋晓的神色在朦胧的光晕中有些遥远和模糊。
“那个王赤”
南怀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王赤甘为妻子而死,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可是对于隋晓,他确实辜负了她一片痴心。他究竟有多爱自己的妻子呢?爱到可以抛弃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深情。
这些都不得而知,王赤已经死了,带着隋晓的恨和爱,带着他妻子的思念和痛苦,再也不会回应和回答这些疑问。
隋晓道:“他本命不叫王赤,他叫郝晓东,今年应该二十三岁。”
南怀珂听出话中浓浓的凄凉和怀念,她垂下头思量片刻问:“要不要替你想办法偷偷收殓了他?”
隋晓痛苦地闭上眼,喉头滚动了一下,须臾睁开眼说:“多谢小姐的好意,不必了。他叫郝晓东的时候我已经为他默哀过一次,至于王赤,我不认识这个人也不会为他难过,我和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她只明白一点,绝对不会为这个负心薄情的男人连累小姐。
南怀珂点点头:“你下去吧,让小蝉来替你,这两日好好休息。”
“小姐,我我无妨。”
“你真的没事?”
“我”
“下去休息罢,你这样也伺候不好我。”
隋晓拗不过她,只得应下离开。南怀珂叹了口气,连药都不想吃,只是无力地靠在枕头上看着帐篷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