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病起的消息传到宫里,连王太医来看了也说不清是为何。明明病势已经大好,再吃一阵子的药就能痊愈。
“脉象沉迟无力、阳虚阴盛,这是恶寒。难怪二小姐身倦肢冷,欲寐神疲,可有呕吐?”
南怀珂靠在枕上懒懒点了一下头,王太医奇怪道:“我再开一剂药,小姐先吃着。只是二小姐的体质怎得变得如此虚寒?入秋以来总是病着,如此犯肺反复,将来必是要落下畏寒体虚的病根的。”
南怀珂晓得他回宫少不得要去向太后复命,因而趁着屋中只有知夏,对王太医道:“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太医替我捎句话给太后娘娘。”
“小姐请说。”
嘴角一动,裂开一个口子,她说:“王爷龙驹凤雏要为皇室开枝散叶,我正当壮年却孱弱多病,恐怕福薄命浅不足以仰答太后慈恩,也不能久居王妃之位事上御下。还请太后和皇上为睿亲王另择一门婚事,寻一位年富力强的女子。”
王太医听了心中一转,突然想到这姑娘为拒渤海王子求娶而装病的事情。
远嫁她不肯,难道嫁给太后最疼爱的睿亲王她也不肯?然而看她病得实在并非虚枪,一张脸咳得没有半点血色,王太医又放下怀疑,当下应了她的要求。
太后本来正盼着她成为自己的孙媳妇,哪知她的病势又突然反复,当下就派了蒋公公出宫亲自去看一看,顺便再将消息告诉萧砚。
也不知萧砚去了哪,蒋公公在刚刚整修一新的睿王府里等了半天才等回了他。他将话一说,萧砚却只喝茶不说话。蒋公公急道:“一准是秋天那回坏了底子,春天本来就爱招病,这可如何是好。”
“怀珂当真病得厉害?”萧砚总以为她是装病。
“那可不是?老奴才从二小姐处回来,哎哟,刚喝下去的药就吐出来了,看得人着实心疼。这才多大,可别是得了女儿痨。殿下您说,这要是唉,太后一准心疼,殿下去看看二小姐罢。”
看来是真病了,怎么会呢?不过她是南怀珂,只要她想,她就会去做。萧砚默了半晌,说了声“知道”。蒋公公也不能出来太久,告了退就急匆匆往宫里赶。
外头天还亮着,管冲眼瞅着萧砚并没有动身的意思,上前问了一句:“王爷不去国公府瞧瞧?”
“我去瞧什么?”
“二小姐呀。”
“去见她,再给她当面拒绝我的机会?”
“可是太后那边二小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后她万一首肯。”
“只要她的病好,太后自然不会动摇。”
“但是二小姐现在这样,殿下能够宽心?”
萧砚想到南怀珂居然为避与自己的婚事出此下策,心中真是又气又失望。在她眼中,竟把自己和那个什么索宗王子摆在一个等级!
“管冲,你替我去趟国公府,替我传句话给怀珂,我就不信她这病好不起来。”
管冲心中叫苦不迭,殿下真是靠不住,关键时刻把他推上了火线。这两人斗气斗智非让他夹在中间当个传声筒,那二小姐有什么气肯定也得撒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