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闻言对不上来,心中却觉得遗憾。千金易得真心难求,眼瞧着睿王用情至深,怎么转头就先和别人有了孩子。
她叹了口气撩开被子,从南怀珂的腿边掏出两个汤婆子说:“小姐方才热坏了吧?虽是初秋的天气却还不太冷呢,放这么两个汤婆子装流虚汗可受不了太久。我先送出去倒了,再打水来给你擦身。”
南怀珂不说话,卷着被子倒在床上,只一会儿的档口居然就睡着了。
翌日萧砚到得比王太医还早,南怀珂香梦正酣,他便在院子里的一株树下等了许久。
翠浓出来倒水,见了就劝他进偏屋去坐。萧砚不肯,只记得有一回来时见南怀珂就坐在这树下看书,那样子极静极美,一眼望着就要深陷进去。
翠浓只好沏了茶放到花坛边说:“怕是王爷还要稍等片刻,小姐病着,总是要多睡一会儿的。”
小蝉从上午门口出来,翠浓见了问:“小姐起来了吗?”
“醒了,喊我去灌汤婆子呢。”
“这天气灌什么汤婆子,何况天都亮了。”
“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小姐病中怕凉。你去叫水仙打水给小姐洗漱,要热热的。王爷且再等等。”
聪明如萧砚,只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便心中透亮。
等到南怀珂梳洗完毕王太医恰好也来了,等了一会儿送鳝鱼的小厮也来了,隋晓将人暂扣,王太医验了鱼进来回禀。
“王爷,是这鳝鱼体内存了红花,炖下几个时辰,那点子红花剂量全融在了汤里。”
萧砚走到内室门口问:“你都听见了?”
床上还垂着纱帐,南怀珂靠在靠枕上答了声“听见”,复要说话,萧砚已先对人命令:“去把你们府上管事的主子都找来,就到这来,我有话要说。你们二房的朱氏也要来,不许借病推脱。”
南怀珂吃了一惊,撩开帐子一角想要说什么。
萧砚笑笑说:“你不用操心,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既病着就让我替你做了,一会儿你在里边听着就是。”
她迟疑着就听他又补一句:“汤婆子也别捂了,怪热的。”她一愣,撩开帐子看过去。
萧砚飒飒一笑已去了外头,知夏端着茶站在一旁眨巴两下眼问:“小姐,王爷这是看出来了?”
南怀珂接过茶:“这人精明的很,必是底下的人说了什么令他起了疑,真是好热呀,快把汤婆子抱开。”
“那小姐一会儿还出去吗?”
她揭开被子贪凉,冷冷一笑说:“他要逞威风就由他去,左右他是王爷,说话比我好使多了。你去把二太太那张方子给他送去,叫他知道底细。”
知夏便从抽屉底下抽出半月前让隋晓弄来的方子送到外头,出来时萧砚正和底下的人在说什么,待他吩咐完她才上前交了方子说:“这是二太太用的药。”
萧砚接过看了,唇畔一丝笑意,拿指点着单子上的一味药问:“你家小姐算计的是这个?”
知夏点点头,心底暗暗佩服,小姐的心思王爷居然一摸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