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苍白地说:“顺天侯虽无实权却颇合皇上的心意,皇上喜欢这样能为他所驱使专做见不得人的事的臣子。潘家又战功赫赫,这两家一旦真的达成婚盟,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你父亲的事。”
“他们有备而来父亲怕是摘不干净,只能尽力减免他的罪过。”她靠在靠背上不语,心中急转思路,半晌却突然笑了:“府里已经安置好了那位玲珑姑娘,王爷不去瞧瞧?如今她是王爷的物事,王爷可要好好待她。上次王爷说的那盒香料我也不要了,王爷一并赏给她好了。”
“香料?”萧砚愣了一下,突然也会心的笑了。
这些日子睿亲王府里多了个如花似玉的舞姬,自然人人都已得知,侍妾们愈加不甘,南怀珂倒从不过问这些事情。自然也是,娘家的事情已经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了。
“瞧王妃眼下的乌青,就知道昨晚又没睡好罢。”这日照例晨省,侍妾们眼巴巴的做出关心的样子来讨好她。
“岐国公毕竟是皇上的宠臣,皇上再罚也罚不到哪去,娘娘千万宽心就是。”
这话说得倒是轻巧,却尽是不懂世事的想当然。
罚与不罚都是皇帝一念之间的事情,海疆不像西北,西北如今是少不得潘家,海疆却不是。何况皇帝这两年有意替换边防,正是这紧要的关头出了这事,明摆着是给皇帝送上一个称心如意的借口。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多少前车之鉴历历在书,大厦倾颓只在顷刻。
“王妃,岐国公”
“国公爷的事情谁准你们议论。”双眉微蹙不怒自威,南怀珂抱着霜丫头坐在上首,眉眼淡淡扫过她们。
侍妾们便知道这是王妃的忌讳,一时之间都住了口,片刻又努力转移话题重新引起她的兴趣:“王妃听说了吗,府里新来一位舞姬。王爷爱得跟宝贝似的,天天都要召他舞上几曲,出门也带着她逛。”
“就是,那日我在后园子里见着了,瞧那模样风仪竟不及娘娘一半,也不知是哪里勾人了。”
“听说她还没有服侍过王爷?”
“那又怎么样,我看也快了,照这势头再过不了几日就要抬妾了。”
这话酸溜溜的也是她们的心里话。怎么自己一年、两年都见不到王爷几面,乍来一个新人就得了独宠,王妃也不管管?
南怀珂知道她们心里不痛快,既然不痛快说说也行。她慢慢吃着茶也不理会,只听着她们醋海翻波一边心中感叹,萧砚啊萧砚,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偏要我每天在这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片刻外头通禀说是玲珑来请安了。
“呀,她怎么来了?”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给王妃请安?”
南怀珂不紧不慢:“是我叫她来的,省得你们天天左一句右一句阴阳怪气,大家聚在一起正好都仔细瞧瞧,你们有什么也好当面说。让她进来。”
话音落下不多时,外头娉娉婷婷进来一位丽人,上下打扮明丽精致,两条长眉入鬓自有一段妩媚。
玲珑扭着水蛇腰上前,抬眼见了南怀珂面上一愣。枉她素来自恃容貌姣好,府中无一能出其右,却不想面前这位睿王妃是比她还要出挑的人物,且通身气派非常人可比。
虽然输了人,但她还没有忘记顺天侯的关照,此次入得王府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离间这夫妻二人的关系。何况一朝伴在亲王左右,有志气的人自然想要独得恩宠。
这样想着,她敛气微笑,上前认真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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