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闹下去丢人现眼不说,老爷跟前女儿肯定讨不到好果子,还不如一时服个软以后再论。
这么想着忙给南怀秀使眼色,南怀秀终究和自家母亲心意相通,见她递了眼色过来,赶紧就坡下驴对南怀珂勉强道:“二妹,方才是我……唔……是我失言了,你别……放在心上。”
南怀珂浅浅一笑却不说话,也不说不在意,也不说在意。
这样活活吊着怀秀的胃口,让她只觉得道歉不但拂了面子,还被对方狠狠鄙视一通,心里真是火烧火燎气愤难平。
这时一旁有个男子开口说话:“二妹,我妹妹已经道歉,你就说句话,好坏这事到此为止。咱们到底是一家子,闹大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南怀珂侧脸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眉目舒朗又人高马大十分出挑,南家的子女,确实个个出挑。
她记起来了,这便是二房的长子、她的大堂哥——南崇铭。
南怀珂心里冷笑,前世便是他替着二房,携着他的妹妹怀秀游说自己同意那门亲事的。
她将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收起,莞尔一笑说:“世间尊卑有道,我不过是顺着怀秀姐姐的意思一说,哪知各位这样如临大敌失了仪态,倒是我的不是了。”说着又对知夏道:“给我倒杯酒来。”
知夏应声斟酒端来递于她,南怀珂低头一闻不禁赞叹:“有木名丹桂,四时香馥馥。海疆湿气重,冬天素来阴寒,所以我们都好喝些烈酒取暖除湿,可是却无一比得上桂花酒风雅。我便以这杯佳酿敬众位一杯,以多谢大家替我接风洗尘的美意。”
说罢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屈膝行了礼说:“二伯父,婶娘,那我先告退了。”
二太太假惺惺挽留道:“这酒席就是替你办的,你这主角怎么到先走了呢?怀秀快起来,让你妹妹坐。”
“不必了,我已经扫了姐姐的雅兴不好再夺人所爱,既然她喜欢这把椅子,那就好好坐稳了罢。告退。”与其在这里和他们假惺惺推杯换盏,还不如回去和知夏放肆多喝几杯。
南怀珂退后几步,这才带着知夏转身往自己院子回去。今日虽然冷了这般人的场子叫人看笑话,可是她要在府内站稳脚跟,不厉害一点是不行的。
“呸,真是个烈货!”南怀秀狠狠瞪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不甘心地说,却不料遭到来自父亲的怒视,这才吓得赶忙噤声,坐下再不敢多嘴。
她素来是知道父亲不甘居于人下的,因此着力培养大哥,又想她们姐妹将来联姻高门大户。今天她却犯了“政治错误”,自然是理亏得不行,只得暂且咽下这口气以观后效。
众人也都好不尴尬,二太太摇摇头对宋妈妈说:“闹了这一会儿子真是晦气,让他们开戏。”
宋妈妈得令传给小丫鬟,小丫鬟又传到戏台后头。
“开戏、开戏!”
很快,那边戏台上咣咣呛呛就唱了起来,不多时一扫方才的阴霾,酒席重又热闹起来。
在座中却独有一人,望着南怀珂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嘴角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