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刚要阻止就听女儿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心里大咽一口苦水,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二房南骏峨也意识到不妥,正心里打鼓,就听那边南怀珂笑着拍手说:“当真是妙,我竟不知这大门外的牌匾什么时候从‘岐国公府’换成了‘鸿胪寺卿府’了。”
“你在说什么啊?”南怀秀还糊里糊涂不明所以。
知夏就在一旁恭敬道:“回大小姐的话,那块‘岐国公府’的牌匾是南家祖上御赐之物,献宗皇帝亲笔所书,落款有印。这府里的所有宝贝加起来,都不及那一块匾额金贵呢。”
要不怎么说二人是一块长大的好姐妹呢,简直心有灵犀。
南怀珂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知夏已然知道了她的用意。她是个丫鬟不能和小姐杠上,却可以旁敲侧击吓唬一下。
南怀秀隐隐意识到自己话中的失误,却仍然犟嘴:“那、那又怎么样?”
南怀珂语调平和地说:“岐国公府便是岐国公的家,大姐竟然说这府里是身为鸿胪寺卿的二伯父当家,岂不是要摘了御赐的牌匾、拂了天子逆鳞翻天不成?古语有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大姐,我劝你一言一行都要谨言慎行。”
如今府内是二房管家不错,二房顺风顺水也俨然已是国公府主人。
可是说到底,这份皇恩荣辱都是在“岐国公”三个字的庇佑之下。谁管家都只是临时接管,一旦国公爷回来,所有大权都要完璧归赵。
自然,长房回来后若是不在意、不夺权,那是长房大度不计较,但并不代表其他人可以理所当然排挤长房,甚至排挤没有父母在身边依靠的这对姐弟。
“你大放什么厥词?”南怀秀被南怀珂的话唬得一愣,心里发虚,终于明白上了这死丫头的老当。
她涨红脸憋了半刻,心里正又急又气,眼瞧着众人都在偷偷笑话自己,终于也坐不住了。无论如何这颜面是要挽回来的,恼羞成怒之下起身就要去推对方,却被人一把捏住手腕。
“啊哟”一声去看,怀秀连忙一跺脚道:“父亲,让我教训教训这丫头!”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南骏峨一张老脸崩得铁青,一掼女儿的手腕,大力之下南怀秀几乎摔倒在地,所幸嫡亲妹妹南怀贞冲上来扶住了她。
“父亲!”
“不知死活的东西,幸而今天只是家宴,那些话若是传出去被有心人编排给了圣上,你有几个脑袋能替我们南家抗住?快给你妹妹赔不是!”
南怀秀眨巴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让她给这个海疆回来的臭丫头赔不是?凭什么?
“父亲要是觉得我不对,我不说就是了。论理她还是我妹妹呢,哪有我给她赔不是的道理。”
南骏峨显然是被气到了,才吹胡子瞪眼想要大骂,二太太连忙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女儿的嘴说:“没规矩的丫头,论理珂儿是国公的嫡女,身份怎么都比你尊贵。你方才说了那番话将我们南家置于险境,又欺了你妹妹刚回家里无依无靠,可不就是应该你给她道歉吗?”
话是这么劝,可二太太心里也气。本指望女儿给大房一点颜色瞧瞧,哪里晓得大房女儿竟是个烈货,秀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