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就这么想死？”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输。

笑完之后，西城勇又肃然以心声问道：

“稳固境界之后，见到那天幕了？”

燕长淮又看了看头顶那片仿佛由无数眼睛组成的诡异天幕，无声点头。

西城勇狰狞一笑。

燕长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老子能胜过你和姚莲舟，就去与那东西一战。

如果是你或者姚莲舟胜了我，说明我不过如此，死也无怨。

燕长淮也笑了，他只以心声道：

“这种机会，晚辈是不会拱手相让的。”

燕长淮在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就问了猪笼城寨里的杨师叔。

由于他已经晋升人仙，杨师叔也毫不保留地将所有关于这东西的秘闻告知于他。

无论是人仙还是练气宗师，只要走到特定的那一步，必然会发现这个世界的奇怪之处。

他们只需要往上多看一眼，就能发现天幕是如此的奇怪，在他们视界中，可以看见一片幽暗深邃的身影覆盖了整片天空。

在天庭离去的今日，整个神州大地上并无能够对抗这种力量的存在，无论是武当的【荡魔法身】还是少林的【菩提金身】都没有直接与之相抗的能力。

因此“祂”的出现，让所有的修行者都断去了前路。

强如姚莲舟，也不得不卡在拳意实质的门槛上。

如果再走一步，很有可能直接唤醒“祂”，使之真身降临。

一些老辈练气宗师甚至终其一生不敢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上多走一步。

当天已不再是天的时候，有谁敢贸然与之合一呢？

走到这一步，如姚莲舟这般一窍通百窍的巅峰人仙选择坐镇山中，以己身拳意对抗那异星神力悄无声地侵蚀。

练气道的宗师们则是不断地将自己的武道意志打入这片天地之中，将自己所在的山门浸染为一处又一处的“洞天福地”，与之争夺天地元气的支配权。

就算如此，武道也在不断凋零。

能为武人所用的元气越来越少，天地间的灵材也就更少，无论是练气武道，还是人仙武道，都难以发展。

像他们武当，如果不是商承羽办了太和制药，用生物基因技术研究前古仙人留下的丹方神药，并得以还原部分神效，有如何能一门诞生多位人仙？

而且就算他们已经将这种丹方散播到了整个武林，能成就人仙者也寥寥无几。

而踏破天地玄关，成就天人之道的大宗师就更少了。

燕长淮猜测，就算是少林这般同样有前古仙人遗物，且自身修行法门不同于传统炼气武道的门派，也最多不过三位。

一位是号称佛子的澄灯，一位是如今的方丈，或许还有一位身份隐蔽的残存高手，不会再多了。

他们武当亦是如此，姚莲舟，商承羽，他，还有一位常年居于猪笼城寨的杨师叔，三位人仙一位天人，可谓冠绝武林。

六山三门，他下山时都去一一挑战过，也知道一些。

青城山何掌门已经踏破天地玄关，成就剑仙。华山太师祖虽年岁已高，犹能出剑。

其余各门，就算是有天人或是人仙，也多是垂垂老矣，只能自封洞府中对抗异星神明，不履尘世。

这些江湖门派之外，只有岭南宋阀的天刀宋和年这一位天人宗师。

最近异军突起的改造超武道高手，虽然最强者杀力不弱，甚至说是很强。但还达不到以拳意或者天人共鸣干扰异星神明的地步。

除了身份隐蔽的杨师叔，西城勇和他，就是这数十年来唯二跻身这一境界的武人了。

不，还有一个。

燕长淮看向了阿星，这位朋友身负神掌真意，若是一朝明悟真如，也当破开天地玄关。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式，燕长淮却笑了。

他从来不怕对手太强，只怕无出拳出剑处。

无论是眼前这座城市，还是天上挂着的那东西都好。只要将他们轰下，不就证明他在强者的食物链上又前进了一格吗？

这一刻，他忽然升起一股明悟。

或许他和西城勇，本就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