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蛇妖还藏在下方。
渭河的河水就像是无底的深坑一样,看不见尽头。
只听得肥球说,渭河河底是一间宫殿,那是昔年为渭河河神修建的神庙,建成之后就被渭河河神以大法力牵到了河底。
那大蛇似乎就藏在那宫殿之中。
“断了?”雷息断了,再让白衡依照感觉去找那条大蛇只怕也找不到了。
“应该是有人为它抹去了青霄神雷残存的气息,导致我无法追踪了。”
白衡无奈地停了下来。
此地距离地面大约一百三十丈。
水压已将他身外的气泡压的皱皱巴巴的,像是随时可以破碎一样。
一旦外围的避水咒失了效果,只怕他会在瞬间被强大的水压给撕裂。
他还能承受的住,但依照白衡的推测,自己的极限只怕就在这十丈左右的深度了。
三百三十丈是渭河的深度。
再下潜,他就会死。
白衡打了退堂鼓。
但也不至于让它们好受。
“临,兵,斗,者,皆!”
白衡手中结印,手印自普贤三昧耶印变化至外缚印。
黄钟出现在身外,一瞬间,钟鸣传出。
临是法力停滞,兵是封禁修为,斗是魂魄分离,者是定身,皆是显形。
一瞬间,五声钟鸣响起。
渭河水域中的妖怪但凡听到这钟鸣,一瞬间失了修为,被定身在水中。
修为弱小的,直接被这五道钟鸣声生生将魂魄撞出体外,若是白衡此刻学的“阵字诀”,这些妖怪只怕瞬间就会被白衡灭杀。
阵是诛邪之术。
施展完这“五字诀”,白衡靠近仅有的法力,搅动水势,一下子从水中窜出来,落在地上,衣服上快速有蒸汽出现,一下子又变得干净清爽。
白衡静默在水旁,而后就见那大乌龟再次浮出水面,怒不可遏地看向白衡:“为何扰我水域。”
水域就是领地,其中诞生的妖怪是水灵,也就相当于人间的黔首,而他,是这些水灵的父母官。
它自然怒不可遏,只是碍于白衡身份,否则早就先抓起来,然后游去昆仑,去寻找河伯,不管怎样,也要将白衡给治罪了才行。
黄河之水出自昆仑,昆仑山神与河伯是邻居,所以始皇帝去昆仑之后,转身就入了黄河寻河伯。
“我可不曾屠杀水中生灵,也不曾引动水患,更不曾对河伯不敬,如何算扰了水域?”
河神怒视白衡:“你这是怀恨在心,恨我不交人!”
“我没有,河神可不要乱说。”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我已经说了,此事先有前因,再有后果,这因果循环,我也管不了,也说了人就在渭河之中,任凭你去找,我不干涉。我已经做了该做的,你也应该遵守规矩才是。”
“此事是我错了,我向神君道歉,是我本事不行,只能等甘前辈出手了。”
白衡扭头就走。
这河神心中有气,但发作不得,于是入得水中去。
一瞬间,渭河河水变得异常狂躁,河水冲击河岸,沙尘叠在一起,覆盖了一片青草地。
石头人和老鼠这等妖怪急忙逃跑。
“这事确是你做错了,如渭河河神所言,此事前有因,后有果,那蛇妖为水灵,受它庇护也极为正常,你不该施展那等神异法术的,你扰了他的水域,这老乌龟定会去河伯面前告你的状!”
白衡笑了笑:“他不会告我的状的,此事是否是因果,全靠河神一张嘴,和所谓占卜之术。”
“给我一个龟甲,我亦能编一出故事来,也能说出个因果来。”
肥球听出了白衡的意思,急忙问道:“此事有假?”
白衡摇头又点头:“我不确定,我只是觉得好奇,为何这河神要问两遍?”
“什么问两遍?”
“他向渭河边上的妖怪问了两次,第一次问的是是真的吗,第二次说的是真的,他问了两遍,然后确定事情是真,而后又取出龟甲说看来是真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说三人成虎,谣言亦能传成真的,渭河河神许是重视此事呢?”
“我觉得不然,城隍居一城可知城中妖邪事,河神河水宽广水灵众多,但总不至于脚下的水灵生事也不知晓。”
“所以我认为他第一次问只是随口一问,石头人回了话,于是发出了第二问,这话应是威胁,只不过碍于有外人在,而那些妖怪又不及人心圆滑,只当是河伯不确定,于是纷纷答话!”
肥球却不以为然,这只是白衡的推测而已:“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万一猜测有假呢?到时候你要说被他报给了河伯,只怕会有人来寻你麻烦。”
“你说河神重视血脉和地位,一条修为不过第二境的蛇妖,有什么血脉和地位?”
“若有血脉和地位,应当也是在这水域中修行才对!”
渭河河神府邸就在这儿,这就相当于是城中心,有权有势的人,多数住在此地,不然也当有房产。
若那蛇妖真是有血脉有地位的,总不至于第一次因建阿房而迁徙之后,又遇到了那些事情,也不至于后人连修为都没有,就能被人轻易抓住杀了成了孤家寡人。
“若是没有血脉和地位,那这位河神做的事,就值得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