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生意,你三句话不离生意。公司还是母司?”三叔说。
白马塔塔地走着,刘家寨的官道还是挺长的,在月光下泛着白。之前玩耍的孩子们,都已经回家了,鸡叫、狗叫声,此刻也都偃旗息鼓。
刘和心想着如何让三叔接受做生意的事,只怏怏地随口说:“嗯,就是做生意的事。”
三叔在马背上抽了两口烟,悠悠地吐出烟雾来,说:“我看你的纺纱机,的确可行。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咱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的好主意,咱们明天再谈。”
刘和答应了一声,也就不再开口说话。
三个人一匹马,走到二叔家附近时,只听见红玛瑙亢奋地嘶叫起来。
“红玛瑙是母马,白马是公马。”小池悄悄地推着刘和说。
刘和没想到小池竟然这么天真无邪,捏了她的耳朵一下,也笑了。
“你几天不见史家兄弟,就皮痒得难受。今晚,你跟史家三兄弟打架,赢了还是输了?”三叔忽然问道。
果然毒辣,三叔竟然早就判断出刘和的行踪了,
“赢了,一点悬念都没有。”刘和说。
“嗯,那就好,就应该这样。”三叔说,“在从柔狼山上摔下来之前,你的功夫还不赖。”
刘和听了,不禁怦然心动,原来自己以前这么牛逼。
“三叔,我看见史家寨在筑墙。”刘和说,“咱们可以筑得更坚固些。”
“筑墙,我也想筑墙。可筑墙就得劳民伤财。”三叔说。
“三叔,我有不劳民伤财的办法。”刘和急切地说。
刘长风俯视着侄子,没有说话。
“你有啥法子?”小池悄声问。
“我要造水泥,但先得找到铁矿石。”刘和在小池靠近小池耳旁,“你不要给别人说。”
到了家门口,刘长风下了马,把缰绳交给刘和,咳嗽了一声,就进了院子。
刘和接过缰绳来,与小池一起饮马、喂马,又把煤炭取下来,放到了空着的蜂箱里。
三叔门前,靠着墙有一排大约十二三箱蜜蜂,还空着两个箱子。
当他们忙完,来到前院时,只见三叔一个人坐在杏树下,就着纱灯在看书。
刘云的屋子,灯已经熄了。三娘的屋子,也正巧刚吹灭了灯。
小池早有了自己的闺房,跟三叔道了晚安,就回去睡了。
刘和坐在三叔的身边,感受了一下气氛,觉得还不是开展游说的时候,便告辞到后院准备睡觉了。
清洁的月色下,崭新的纺纱机像是刚娶进门的小媳妇一样,乖乖巧巧地站在西厢房的屋檐下,羞答答地等着小主人。
刘和欣赏了一会儿纺纱机,一低头,就看见墙角下整整齐齐地放着几个大毛线球。
“呵呵,毛线玩意儿!”他太开心了。
回到爷爷睡觉的屋子,只见小猛子歪在爷爷的身边,睡得好香好甜。
他上了炕,一屁股把刘猛往里面挤了挤,挨了刘猛在睡梦中的两脚一巴掌,忍了忍,倒头就睡。
梦里,似乎听见三叔在拉胡琴,但是实在太瞌睡了,总是醒不来。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等到再醒来时,院子里的各种鸟儿正在啾啾地叫着,太阳已经晒到了窗户上,朝霞正把窗纸涂得通红。
连屋子都是红的。
“窗纸,窗纸,总有一天,我要制造出玻璃。”刘和看着红蒙蒙的窗纸,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