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菲尔暂时并未将接到皇上要来巡查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在家里读书时胡思乱想,影响学业。
张甫祯道:“我父母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他们可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典范,只会对自家的孩子严厉,若是有怪罪的,也只会说我心志不艰……而且你家夫君我这么努力,这么聪明,怎会中不了呢!”
其实以张甫祯的才学,中了举之后,就可以接着考贡生了,但为了回来和杨菲尔离的近些,方便时来探望,又担心有个修季常在旁,会被他有机可乘,便选择先回来,贡生之名,随时可考,杨菲尔却只有一个。好在他们家自有了个次子之后,精力也分散了不好,也不催着让他考取功名,为官作宰,故而他何时下场,只随他自己意思,也不强求。
杨菲尔笑道:“整日就会胡说,什么夫君!难道还要老天爷担保里必定要中吗?”
“老天爷不必担保,老天爷给了我这拌的能力!”得意晃晃脑袋。又笑着如数家珍,道:惊才绝艳,豪门高官……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还有一位才智堪比黄英,美貌堪比嫦娥的娇妻为伴,本人真为天之骄子也!”
张甫祯对自己现有的一切颇为自豪。
杨菲尔啐了他一口,睨着他笑道:“你连亲都还没成,哪里来的娇妻?”
张甫祯笑道:“眼前的这美人儿不就是吗?亲都定了,难不成这娇妻还能飞掉?”
这边过去牵起杨菲尔一只玉手,贴在脸边,顺势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杨菲尔眼神却闪了闪,笑道:“你的娇妻又不是没有飞过。”
每一说到此事,张甫祯便有些难堪,故而杨菲尔时而将此事拿出来逗他,果然,一向从容淡然如张甫祯立刻语气略带不耐,道:“我们两个说过,再不提这事。你怎么又说?”
杨菲尔促狭笑笑道:“偶尔活跃一下气氛,难道不好吗?那可是你的前任。”
“我哪有什么前任,我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几句。你可不要污蔑我。”张甫祯要跳脚。
杨菲尔斜靠在圈椅,好整以暇挑眉含笑道:“怕什么?张举人身正不怕影斜。”忽转而又道:“唉!不知道那位吴小姐近况如何?她不是早已刑满释放了吗?”
张甫祯见杨菲尔不再追杀,终于恢复淡泊:“她虽刑满释放,却从这个牢里又转到了另外一个牢笼了。”
杨菲尔咦道:“这话怎么说的?又是什么牢笼?”
张甫祯道:“听说她家里人把她送到她庙里去修行去了。”
杨菲尔微叹,细想之下忍不住有些黯然,道:“一条人命啊!一个被家里娇纵坏了的小女孩儿,一时冲动之下,做下了那蠢事。牢狱之灾,还搭上一辈子都要面对青灯古佛,她的人生基本上毁了!”
张甫祯笑道:“难不成我们这位女菩萨还要去搭救这位落难的女子?”
杨菲尔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但我觉得这个社会对女子有太多的不公平,不公正。身为女子又何其不幸,你知道有一篇好文叫做《豫章行苦相篇》吗?”
张甫祯平日只忙研习应试之文,还真没看过,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