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进去不久,鸨母却又重新出来,站在台上冲着杨菲尔弦歌这边道:“这位小爷的诗很好,姑娘很是喜欢,但是这诗最后两句“日暮留隹客,相看爱此时”好似误会了点什么,两位姑娘托我给众位说明一下,恐大家有所不解,这怜花怜月两位姑娘在我们这里是只卖艺不卖身……”
闻听此言,下面立刻一片哗然。
“不是说了入幕之宾吗?什么叫入幕之宾难道不知道吗?”
“这不是耍着人玩吗?”
“是不是欺这两位小兄弟年轻?”
……
一厅中抱打不平的人吵闹起来,张甫祯修季常和载衡笑而不语,这三人今天是打定主意只作旁观者了,除非涉及到两个女孩的切身利益或人身安全,否则他们是绝不出手。
鸨母年轻时是一个美人,曾经还做过某一届的花魁,这一行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早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此时站在台上只揣着手也不再说话,只等下面吵闹声逐渐平复下去,终于等到都不说话了,皆看向她时,才不慌不忙的抚了抚平整如新衣裳,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众位里头有的是头次捧我杏花红的场,有的却是老主顾了。想来也是知道行情,我藏香阁里姑娘最次等的也要一百两一个晚上,怜花怜月两位姑娘可是比我这里头牌的姑娘还要更胜一筹,且还是两个黄花大闺女,你们别说是作一首诗了,现在就是告诉我中了进士,二百两就要做人家的入幕之宾……唉!你们还真敢想呢?!”
底下有人道:“这可是你这老鸨亲口说的……”
鸨母不屑道:“我是大字不识的人,你们怎能跟我比?还自诩读书人……难道不知道此幕非彼幕?我说的是台上的帷幕,你们想的是什么?”
“当然是……”后面的话此时若说出来,就有辱斯文了,那人道:“左右不是我们要入这幕,且问两位小兄弟可愿意你这样抠字眼的说法?”
若是其他客人,大约这老鸨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事,不管她后台多硬,多少还是要费些口舌的,也算她运气好,碰到的是杨菲尔和弦歌。
见终归问到她们,两人抿嘴一笑,无奸不商啊,这些做生意的手段……真是店大欺客!
不过对她们来说,这并不影响她们玩乐的心情,便道:“无妨,无妨,都一样的。”
“无妨?”
“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