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张氏郎张甫祯进士及第!”
“当当当……”
一连声的恭贺,又敲响手中的铜锣,“当当当”的悦耳金器声夹在每句喜报的句尾,更添喜庆。
人群中有首先听清楚的,开始喧腾骚动起来……
“中了吗?”
“说是张家大郎中了。”
“张甫祯就是张家大郎的名讳吧!”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张尚书当年也是二十岁中的进士,所以才这么年轻就任了尚书之职……”
“这张家大郎还是两届的案首和解元,我看到过传抄出来的文章,确实写的好文好字!那样的文才出众,中了进士也不出奇……”
“这岂不是三元及第?”
“这怎么是三元及第,还不知道中的是第几名呢?若是第一名,便叫做会元,那才是三元及第!”
“若是连续得榜首、解元、会元那叫连中三元……”
“那张家大郎解元之后几年都没有再考,连中三元是不可能了……”
“三元及第也不大可能吧!本朝史上几百年也不过出现过一例。”
“哎,里头这小子哎,张家大郎排第几名?”
……
喧嚣声引了更多的人围观,张夫人与杨菲尔及张甫祯在车上也听的清楚,确实是那些守在贡院门口靠报信讨些喜钱的闲人,张夫人原本并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一时也忍不住泪眼婆娑,抓住张甫祯的手,只在口中喃喃:“真的中了……果然中了……”
杨菲尔虽不似张夫人那么大的情绪变化,却也不由被张夫人情绪以及此时此刻的环境所感染,难抑心潮起伏,却也只坐在张夫人身边,含笑看着张甫祯,张甫祯轻拍张夫人的手背,笑道:“你儿子中了,不是理所应当吗?母亲不必这样激动,怒伤肝,恐伤肾,忧伤肺,喜则伤心啊!”
张夫人被儿子气的一下甩开他的手,道:“就知道你不会说一句好听的,还知道怒伤肝?我的肝早就被你伤透了!”
一条胡同被围的水泻不通,张甫祯只好命车夫退回去,搀扶张夫人和杨菲尔下了车,小轩也象个猴累崽子一样跳下来,张夫人步履匆匆,仆妇们迎上来,人人惊喜非常,口中呼道:“大娘子,大娘子,甫祯他中了,中了……”
张夫人脚步不停,住前院走去,一边道:“赏!赏!重赏!”一迭声的,又道:“徐管家呢?取一万铜钱,到门口撒去,给报喜的两个人一人一个一百两的大元宝!”
小轩被张夫人牵在手中,一路小跑,张甫祯与杨菲尔跟在健步如飞的张夫人其后,不由隐隐作笑。
在门口众人喧哗期待中,张府大门从里面吱嘎嘎打开,管家带着一众男仆出来,男仆们手上抬着大竹筐,依次放在门口石阶之上,整整齐齐一溜十个,揭去上覆的红布,里面果然都是众所期待的亮闪闪的崭新铜钱,管家一声令下,男仆们便开始从竹筐里抓出铜钱撒向下面门口的人群里。
人群中立刻象一碗水倒进沸油,顿时乱了阵脚,随着一把把铜钱撒下去,欢呼声也一阵阵响起,门口汇集的人众愈发多起来,一时间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