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元自以为必死无疑,却觉喉咙一丝凉意,并不疼痛,缓缓睁开眼一看,任风只将剑尖抵着,并未刺入。他见任风脸上神情古怪,即有轻蔑又有得意之态,这时竟不害怕,反而怒道:“你笑什么?有种杀了我!”任风登时脸色一寒,剑尖递进一寸,陶元毕竟不愿就此死掉,本能的往后避开了些。
任风哼笑道:“陶元啊陶元,枉我以为你也跟我似的,是个天骄,从此后可携手闯荡江湖,快意恩仇。啧啧,可看看你现在,简直比在海岛上时还不如,彻头彻尾成了个畏畏缩缩的狗奴才,呸!”说着一口唾沫吐在陶元脸上。见陶元虽然害怕,但眼中喷着怒火,忽然将剑收回,说道:“我就再给你次机会,等着你不愿做奴隶那天,且看会不会变得和我一样。”陶元咬牙回呛道:“我再怎样也不会像你这样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他会的词汇不多,这两句到形容的符合心意。
任风听他咒骂,恼道:“我怎么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了?你说我对曹家不好?老子凭什么对他曹家感恩?我看你就是个傻蛋,他妈的这么喜欢给人当狗?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人喜欢给人当狗!”忽然啊哈一声笑道:“我知道了,原来你不是喜欢当狗,而是还想得到大小姐,是也不是?”陶元恼羞成怒,摆个架势,道:“咱们再打过。”
任风嘿嘿笑道:“我还不和你打了呢。”从怀中摸出个瓷瓶丢了过去,道:“喏,这可是南宫家的疗伤圣药,叫什么来着?”这话却是问的南宫小叶。南宫小叶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回道:“雪肤散。”任风挠挠脑袋道:“对,雪肤散,太他妈文雅,我一时还真记不住。”陶元接着雪肤散,将信将疑道:“你给我这药干嘛?”任风骂道:“他妈的普天之下除了我外谁还能对你好?我实话告诉你,来时曾在曹华窗外听得她姐俩和个叫周先生的密谈,话里话外都说那晚是你要对曹华图谋不轨,又说你得罪了南宫家和许多武林中人,给曹家惹上了大麻烦,算计着不如将你供出去,以博她舅舅家,也就是那刘老爷家,还有南宫家及其他武林中人的谅解。”
陶元自是不信,指着他道:“你胡说!”见手中还拿着瓶子,用力向他丢去。任风见他恼火下丢的瓶子势头甚猛,不敢硬接,侧身闪过,冷声道:“你爱信不信,终归有一天你会看清,这世上的有钱人家都他妈不是好人,做奴隶的只是他们的一条狗,用时候给你些剩菜剩饭喂着,不用时候大可一刀宰了吃肉。那疗伤圣药我就给你留下了,你好好养伤,将来若真想开了,我再来找你不迟。”说着转身便走。
陶元叫道:“不许走!”大步赶上,眼见得任风头也不回,他一拳就要打到身上,忽然一旁南宫小叶抽剑刺来,喝声:“找死!”陶元忙跳开,道:“小叶小姐,你怎么帮他?”南宫小叶脸一红,呸道:“狗奴才,要你多管闲事?若不是相公说过留你一命,本小姐现在就一剑刺死了你。”陶元愕然下,任风已哈哈大笑,带着南宫小叶离开。
他俩个前脚刚走不久,曹玉躲在曹华身后,在周生、刘管家和众多手持棍棒刀枪的仆役陪同下胆战心惊的走来,曹华问道:“阿元,你没事吧?”陶元本担心任风来时先对她们不利,这时见她们安好,松了口气。周生见任风临走前丢下的雪肤散,拾起问道:“陶兄弟,这是怎么回事?”陶元愣道:“什么怎么回事?”周生嘿嘿两声,道:“我说任风那厮给你这疗伤圣药是怎么回事?”陶元虽不全信方才任风所言,毕竟心里有了块疙瘩,对周生就不大有好感,闻言不悦道:“他怎么想的,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周生还待说话,曹华道:“好了,都别说了。阿元,你没事就好,我想任风马上不会再来,你好好歇息吧。”
刘管家道:“方才咱们派人通知汇波堂,现在任风走了,咱们是不是再派人去告知?”曹华正要回应,忽听有人朗声道:“不必了,咱们已经来了。”一伙人举着火把,各持宝剑,大步走了进来,为首中的一人正是白天前来拜访的南宫元台,当中一人和他相貌有些相似,问道:“任风哪里去了?”
刘管家回道:“老朽见过几位大侠,他来时候看门的下人们并不知晓,想是翻墙而入,走时候大门既然开着,想来是从大门走的,具体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那人身后一青年斥道:“饭桶,你们曹家就让他这么来去自如?连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刘管家也不敢还嘴。南宫元台咦了声,一把夺过周生手里的雪肤散,问道:“这从何而来?”周生道:“是任风留给陶元的。”这话不含好意,连陶兄弟也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