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循策点点头,把僵绳利落地系好,和慕昭一起走进她的帐子里。
慕昭陪他在屏风隔开的外间落座,婢女端了糕点来。
“阁下可用过早膳?”
“未曾。”循策的眼睛止不住的乱瞄,这扇屏风后面是什么?这个帐子的确是大,有书桌宝砚,还挂了垂画横书。
循策的目光突然在正跟前的拿出台子上停住了。那上面是慕昭放置兵刃的小台子。
“王爷,在下可能去此处一观?”
“自然,侍郎随意。”慕昭好奇地跟过来,循策的神情有些严肃,她放心不下。
这台子上全是上好的兵戈,有皇上亲赐的龙泉宝剑,有她从西域得来的金蛟良弓。可是循策的目光却停留在一件造型古怪的冰棘上。那是根模样骇人的棍状武器,上面有不规则的根根弯棱,斜的直的,粗的尖的,庞杂而奇异。底下的握柄处有许多圆形的凸起,看着实在不知是为何才会设计成这个古怪的模样。
“王爷这冰棘是从何处得来的?”
“循侍郎竟知晓这是何物?”慕昭反问到,她继而恍然扶额,“循侍郎可是从北边来的。自然是知晓的。”
“我自幼在北山生长,这冰棘可是好物,极寒大雪的天气也可以使用。攀登雪山之时必备的物件就是它了,可以凿冰砸雪,也方便抓握。”
“的确如此。”慕昭笑眯眯地看着循策脸上露出了回忆和怀缅的神情,雪山环境恶劣,不宜居住,但是她也曾经到过那里,知道那里的神圣和纯净,也接触过居住在那附近的、善良的人。离开那里的人会怀念它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王爷是怎么也知晓这些的?”
“本王两年前曾去过北山一次,在那里也呆过不少时日。”
“当真?”循策愕然,雪山可不是个好去处,这个女子还当真是不简单。
“自然,”慕昭依旧笑眯眯的,对于北山,她也是有感情的,“这冰棘也是本王在北山所得,难得与循侍郎来自同处,按理说本王也当将它赠与你算是成人之美,只是这冰棘是一位友人所赠,本王也好好好保管才是。侍郎还请见谅。”
循策赶紧放下了抚摸冰棘的手,示意他只是看看并没有别的意思。而且他还有更加惊讶的事情,他几乎是惊呼出声:“友人?”
慕昭好奇地看着他,“怎么?”
“不,没什么。”循策抚摸着冰棘的乱刺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标志,那是北戎皇族的标记。北戎曾经无意中撞入过雪域狐族的领地,就一心开始征伐狐族。他们狼族和狐族是北山灵智已开的两个大族,彼此之间一向不对付。不过毕竟事关人族,他们对于此事只是旁观而已,但是就在北山自己的邻居旁边打架,对于这个北戎他们多少是了解的。
她怎么会和皇族中人结交?循策抿了抿嘴唇:“恕在下冒昧,王爷可否和我细说一下这冰棘之事?还有这位友人之事。”
慕昭奇怪地看着他,“有何不可?只是,你总该告诉我这冰棘究竟是何处不妥了。”
慕昭神情倔强,她的事情她自然会弄清楚。循策的神情里的担忧和关切骗不了人,这冰棘必有蹊跷。
但是她不需要隐瞒,隐瞒是对于弱者的保护。她慕昭,可从来不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