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棘是这位寡娘赠与你的?”循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不是,”慕昭眯起眼睛笑道:“不过的确与这位寡娘有牵连。”
她继续娓娓道来。
寻找雪莲的路途无聊而且毫无进展,在雪山里走的久了,眼前都是空旷而枯燥的白色,简直令人绝望。她带来的人已经开始怨声载道了,慕昭无奈,却也知这是必然。
故事的转折起源于那个男孩,那个高眉深目的北戎男孩。他像是从深山里突然冒出来的,突然出现在寡娘的身后,刚刚到寡娘腰部的小孩儿害怕地躲在寡娘后面,紧紧抱着寡娘的腿从旁边瞥他们。
由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男孩,寡娘面对慕昭时更加尴尬了。她是来给慕昭一行人做向导的,是来为他们解决麻烦的,自己却接连遇到了这些“麻烦”。
那个男孩身上的绒袄破破烂烂,脸上也脏兮兮的,头发都变成一绺一绺的了,还附了层霜在上边,看上去可怜极了。
寡娘一只手伸到后面护住他,一边面对着慕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慕昭有些不耐烦地伸出手止住了她,她烦闷地伸手揉了揉额角,道:“这北山有多少故事,你寡娘有多少传奇,你不愿意说我也并不想知晓。你直说这个男孩你要如何处理吧。”
寡娘默默地低下了头,她自己也很是懊恼。
“我要带着他。”寡娘看着慕昭,眼里的坚毅一如她永远挺直的背脊。她在慕昭的火气上来之前继续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圣域外围,那里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的可能会大很多。”
“圣域?”慕昭愣住了,反问道。
寡娘却仿佛把嘴巴封住了似的,再也不回话了。
慕昭一喜,既然寡娘都这么说了,说不定真的还有一线希望。雪莲……这株雪莲会是大倾的福音,就算没有燕宿王许诺的大笔财富,能用这株雪莲换来与燕宿在这个当口保持和平,就已经是大倾求而不得的事情了。
想到那株虚无缥缈的雪莲,慕昭的神色温柔起来。看向那个男孩时也就没有了那种隐约的烦躁。
令慕昭惊讶的是,队伍里带上了一个男孩,居然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这个男孩沉默和乖巧的奇怪。明明是五六岁的孩子,却不哭不闹。即便是在这严寒极地里小脸被刀划割的通红一片,他也依旧安静地存在着。
慕昭曾经主动去与他接触,温和地问他冷不冷,问什么会来到这雪山。但是他从未回应过慕昭的话,只是睁着一双闪烁的、漆黑的眼眸,无辜地看着慕昭。
孩子的眼睛太干净,慕昭什么都读不懂。
慕昭知道他并非哑巴,因为他和寡娘在一起的时候是会交流的。两个人挨的很近,一副亲密无间的派头。
她问寡娘:“你为何不把他送回去?看你那么光照他,就算撇下我们送他回家也未尝不可吧?”
寡娘这次居然回答了她:“他家里不太平,他不想回家。”
慕昭一愣,转过头去看那男孩。他蹲在雪地里,旁边是杂乱的脚印。他在冰冷的雪上用手指刮划着些什么图案,和任何一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孩童一样。
慕昭开始小小地留心他,会给他留一口精细的肉干,或者丢给他一件暖和的毯子。他还是不和慕昭说话,但是明显开始愿意和她呆在一起了。就算慕昭心血来潮摸摸他的头他也不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