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难耐地咬着嘴唇，唇色本就冻的发白，慕昭感觉摸了摸他，怕他把嘴唇咬破了。

“唉。”慕昭无奈地叹气，早熟的小孩子实在是遭人心疼。

“以后可不能这样乱跑出来了知道吗？别人会担心的。”

“我不是故意的……”男孩小声的辩解道，慕昭不置可否地摸着他的脑袋，却听到他又用更加细微的声音说道：“我是为了找狐娘……”

慕昭说道这里，循策的神色突然瞬间凝重起来。

“狐娘？”他重复到。

“你知道些什么？”慕昭好奇地看着他，北山之行碰到的人实在都太神秘，她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她还没有解释这位后面会出场的“狐娘”的身份呢。

循策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斟酌着说道：“我只是想到了北山的一个与我们循家对立的家族里的人，但是我也并不确定，你继续说吧。我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循策伸出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桌沿，他的手指修长，很是好看。

慕昭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有个人愿意这样仔细地听她说起自己的故事，她还是有分隐约的开怀的。

她回想着那个自己已经病重到神志不清的夜晚，那晚模糊的一切又开始在记忆力。在月光下逐渐清晰起来。

但是男孩太明白事理了，关于这位狐娘，他只是好像不小心顺口说了这么一句，就绝口不言了。关于北山的秘密，身为幼儿的他却和寡娘有一种默契的缄默。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醇厚的月光如同潮汛般退去。太阳从另一边露出来，月亮隐匿，再不见昨晚的热烈。

慕昭突然挣扎着硬是站了起来，她惊讶不已，全身发软双腿不自主的战栗，但是她好像浑然不觉。她呆呆地看着她躺倒的这座山的山巅。

那里有一只雪狐。

那是只皮毛光亮的雪狐，绿色的瞳仁似乎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她浑身的皮毛蓬松柔软，应和着漫天飘雪，如同神仙界的娇宠。她蹲坐在山巅，狐狸的脸上那种自然的慵懒气息更加显得她高洁神圣。她绿色的眸子半眯，从山巅高傲地俯视她。但那又好像是错觉，因为以她的高贵，怕是多看慕昭这个凡人一眼都觉得是无趣的麻烦而已。

慕昭呆愣地看着她，这种神秘的气息，这个神奇的生灵。她像着了痴愣愣的，脑海里明明一片昏沉，但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步一步缓慢但不停歇地向那只雪狐走去。

她全部的知觉都混沌的，耳边却奇怪地响起了意外清晰的一声小小的惊呼。

是那个男孩，他在呼唤。

“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