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喻睁开眼睛，歪头向他看去，“现在懂了吗？”

“还是不……不是特别清楚。”萧礼笙掂量着措辞，尽力避免再次激怒韩喻。

“你他妈一直盯着老子，不看屏幕，懂了才他妈的见鬼了！”韩喻又向后靠了靠。

萧礼笙紧盯着她的动作，心惊胆战，总觉得她下一刻就要从那张椅子上翻下去了，“韩哥……”

“知道你错在哪儿吗？”韩喻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抬起头看向铺满照明荧光的房顶，却冷不丁被它们晃了眼睛，只好抬手覆住了双眼――这种大幅度的动作又让她连着身下的椅子一起晃了晃。

“不知道。”萧礼笙这次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韩喻总是很容易对其他问题感到烦躁，却对关于编程技术一类的问题乐见其成。换句话说，也就是乐意炫技。

韩喻果然没有生气，倏忽收回了搭在桌面上的脚，也不管身下的椅子还在来回地弹着，上半身就迫不及待地向前探去，对这个话题十分有兴趣的样子，“那你知道我刚才是怎么做的吗？”

萧礼笙紧皱眉头，又仔细地看了看韩喻的记录，扫到几个眼熟的地方时，才豁然开朗地答道，“我知道，这是您的惯用……技巧。”他险险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伎俩”二字，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韩喻挑眉，“你知道？”

“何止是知道！”萧礼笙突然兴奋了起来，“韩哥您是不知道！我见到您之前，通过不少渠道，知道了您不少事情――这种【外围突破】是您的标志性【析码】方式之一啊！还有，您……”

听着萧礼笙好不容易答出自己的一个问题，韩喻却不怎么高兴，慢慢地坐正了，眼睑微合，翻了个白眼，一副因为失望而兴致缺缺的样子。

等对面的萧礼笙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数家珍的声音才戛然而止。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韩喻，思考着自己现在该不该开口。

韩喻却比他先打破寂静，“说完了？”

“说完了。”萧礼笙乖巧地坐好了――虽然他还不明白韩喻又是为什么不高兴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闭紧嘴。

韩喻把手肘支在扶手上，然后撑住了头，“那你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了？”

“明白了！”萧礼笙着眼前的光屏，认认真真地分析道，“我没有总览全局，光是盯着那一小块儿的【核心】了，所以被您搞了个措手不及……”

“嗯。”韩喻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算太蠢――现在你可以把这些想到的东西都记在刚买的那个破本子上了。”

萧礼笙又有些迷茫了，“记在本子上……？为什么？”

韩喻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难道你以为我让你买本子来是为了好玩儿的吗？”

萧礼笙哑然，支支吾吾地嘟囔了一句，“我以为您是随便找个理由去交易区溜达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韩喻的耳朵那么尖，居然连这也听见了，紧接着一秒停顿也没有，干脆地骂道，“溜你妈，老子又不是故障了，闲着没事儿到处溜达。”

“嗯？”萧礼笙抬头向她看去，感觉韩喻的用词很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她整个人也都挺奇怪，便在她慑人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又把头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