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喻安安静静地蜷着,这一次,她什么话也没说,于是萧礼笙也只好安静了下来。
很久,韩喻才哑着嗓子,挤出一句,“这种事情一向是他处理――他知道分寸的。”
“韩哥,您……”萧礼笙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努力措辞,“我是说,嗯……许哥知道您知道吗?”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韩喻才突然坐了起来,吓得萧礼笙急忙向后退去,却已经来不及了――韩喻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扔出了房间,“大半夜的不睡觉,明天起不来床耽误了训练,可别怪老子动手了!”
门“砰”地一声,在萧礼笙眼前关上了――险些砸到他的脸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后怕,等他缓过神来,刚转过身,就看到了沈苏怿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双手抱胸,懒懒散散地斜靠在自己对面。
萧礼笙的手臂上猛地爆起了一溜鸡皮疙瘩,心脏也在胸腔里重重地顿了一下。但他还是尽量维持着平静,为自己的异样遮掩道,“原来是沈哥啊……您吓了我一大跳……”
沈苏怿并没有搭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视线冰冰凉凉地黏在萧礼笙身上,一动不动。
萧礼笙也不敢轻举妄动,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了韩喻刚才的警告。
“嗯,是我。”沈苏怿突然扯起嘴角,笑了――那是苏泽平日里很招牌的笑容之一。
只是现在在沈苏怿脸上看到这个熟悉的表情,让萧礼笙格外惊悚,他一边一点儿一点儿地朝自己的卧室挪去,一边干笑着道,“时间也挺晚的了……那个……我明天还要和韩哥出去……晚、晚安。”
沈苏怿的头并没有转动,只是两只眼睛随着萧礼笙的身体,在眼眶里缓缓地移动着。他温柔地轻声道,“辛苦了,晚安。”
本来就神经紧绷的萧礼笙听到了他的话,脚下一滑,看着近在咫尺的卧室,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了,几乎是扑了过去,迅速躲进了卧室。
即使隔着一扇门,萧礼笙也仿佛能感觉到沈苏怿的视线黏黏糊糊地焦灼在自己身上。
他紧靠着门板,像是生怕沈苏怿会突然过来破门而入,直到抖着手把门反锁了,才松了一口气,背靠着门板慢慢地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太他妈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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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怿其实并不像萧礼笙所想的那样,一直站在走廊里死盯着他――和他的房间。
事实上,在沈苏怿说完“晚安”之后,他就回到苏泽的卧室里了。
现在,他正躺在苏泽的床上,十分着迷地把脸埋进了苏泽的枕头,贪恋地吸了一口气。
“这么喜欢吗?”低沉磁性到几乎每句话都像是情人耳语的温柔声音突然响起。
沈苏怿偏过头去看摆在桌上的键盘终端所投影出来的男人――他手里端着一杯牛奶,随意地坐在宽大的深色沙发里,自然地向后靠着――不是苏泽又是谁呢?
“是呢。”沈苏怿侧躺在床上,好像并没有听出苏泽话里的讥讽,还蹭了蹭。
苏泽弯起嘴角――明明是一样的动作,他做来就更讨人喜欢一些,“那么,这套床具就送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