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蓦地抬头望着身后的莫渐宸：“好像……被扣在了怡春楼……”

语毕，莫渐宸没有说话，神色严肃，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东西。

“怎么了？”顾亦凝关心地望着他。

“没什么，只是那发簪为母妃所赠……”莫渐宸的语速渐渐放慢了下来，母妃赠予他的东西并不多，弄丢了，他自是心疼。

莫渐宸的话还没说完，顾亦凝便是大惊失色，这发簪可是莫渐宸的母妃送给他的，如此重要的东西，他竟把它送给了她，更要命的是——她还弄丢了！

可他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愠色，更没有半点的责怪之意。

“若真是在那里，把它拿回来便是。”莫渐宸继续开口道，语气平静。

可莫渐宸的语气越是平静，她越是觉得愧疚，发簪是在她那儿弄丢的，她自认为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那我跟你一起……”

“本王自己去便可。”还没等顾亦凝道完，莫渐宸便打断了她，她在那风花雪月之地不仅逃跑未果还被几个壮汉满楼追，除此之外那老鸨还逼迫着她去卖艺——她讨厌那地方，他也不想让她再去那地方了。

……

怡春楼内，华灯初上，一片纸醉金迷。

女人们讨好般的谄媚声回荡在他的耳边，偶有两三个女人更是不请自来地贴上了他的身子，又被他一一支走。

“公子有什么需要吗？”妩媚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女人望着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他贴了过去，如捕食到猎物的狮子一般，没有想过要放走嘴边的食物。

她是这里的花魁，只要是她瞄准的猎物，都心甘情愿地做她的盘中之食。

“你们老鸨在哪里？”莫渐宸冷声询问。

那女人愣住了，莫渐宸只是瞄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眸中似乎融不进任何女人，于她——他没有丝毫兴趣。

“公子陪霜儿喝一杯，霜儿便告诉公子，如何？”霜儿是她的名字，纤细的手悠悠端起了酒杯，广袖顺势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酒杯递到了莫渐宸的嘴边，就差将酒喂进了他的口中。

她自是个识货的人，面前的男人一身绸缎，想必也是个大户人家出生的，若是能与他搭上关系，定能有道不完的好处。

“你们的老鸨在哪里？”莫渐宸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语气中似乎透着一丝不耐烦，他推开了酒杯，双眸略泛着寒光，眉宇间散出的冰冷的气场似乎能冻结周遭的喧嚣与热闹。

老鸨自是发现了莫渐宸，颀长的身子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气场非凡，一看便是那皇权贵族的模样，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她在怡春楼里呆了那么久，形形色色的客人自然也是见了不少的，像莫渐宸这种，已经算得上是怡春楼的稀客了。她从楼上快步地走了下来，迎面向莫渐宸走去。

“妈妈，这位公子要见你。”霜儿见老鸨走了过来，便自觉地向边上挪了两步。

“这位公子......”老鸨看着莫渐宸，渐渐放慢了语速，这位公子她自是有印象，他前几日有来过怡春楼，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做，她只是讶异于他会再次来到怡春楼，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很难叫人把他和这种风花雪月之地联系起来。

她自上而下地打量着莫渐宸，一身上好绸缎，腰间还系着一只荷包，目光不经意地滑到了荷包边上的令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