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枫林。all
青翠的叶子悬挂着朝露,阳光倾泻下来,如凝颗颗琉璃,折射出璀璨的光泽。
花瓣堆雪的樱花树下,一男一女对坐而饮。
冉溪轻啜一口翠绿茶汤,甘香如兰,幽而不洌,轻笑道“阿离的茶还和以前一样好喝。”
沈离淮唇角微弯,眉眼带笑,干净而温和的眸光落在对面一袭粉白罗裙女子身上,女子丰神冶丽,端丽冠绝,比初见时多了岁月浸染的稳重与淡然。
彼时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因着自酷爱纸扎,故而在家族中不受待见。
纸扎主要用于祭祀,是烧给逝去饶的“物品”,无论多么精致好看,都难登大雅之堂,某种程度上,纸扎属于忌讳。
喜欢纸扎的他不受长辈爱护,不得同学喜欢,成了“异类”,经常受到同学的欺凌,以致他养成孤僻沉闷不爱话的性格。
欺凌主要发生在回家的路上,每次被欺负完,他都会带着伤跑到一个鲜少有人经过巷子里蹲着把头埋进臂弯里默默哭泣。
“你怎么了?”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孩儿声音。
年少的沈离淮弱弱地露出一双眼睛,害怕又警惕地偷偷打量话的女孩儿。
女孩儿二八年华,身着粉白罗裙,身姿窈窕,眉目如画,歪着脑袋,娇俏又灵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担忧地望着他,“你怎么哭了,不开心吗?给,我哥心情不好吃点糖就好了。”
她把刚买的糖果塞进沈离淮修长细瘦的手里,沈离淮愣愣地有点手足无措,神情非常拘谨。
女孩儿见他不哭了,俏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你吃呀,可好吃了,吃完了心情就会好了。”
沈离淮记得当时自己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这是第一个对他发出善意的人,他想好好记住她。
他拨开糖纸,把糖放进口中,那颗糖,很甜,甜进了心里。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落下来,给冉溪的身上镀上一层金辉,漂亮的脸上的笑暖洋洋的,像是山林之间最柔和的风,也像是初冬时节的暖阳,直直照亮他那颗怯懦又孤独的心。
她是自己深陷泥泞黑暗的沼泽中,突然闯入的救赎,自此,那抹娇俏灵动的身影就留在他的心间,千年不曾忘怀。
沈离淮从回忆中醒过神,想起之前冉溪与自己谈论的秘境之战,他揉揉眉心,“炎山秘境现在情况如何了?”
冉溪轻轻摇头,面上始终平和而淡然,“不知道。”
沈离淮摸索这白玉杯光滑莹润的杯壁,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冰原秘境损失的人很多吧。”
冉溪点头,“一千多。”
沈离淮动作凝滞了一秒,心中蔓延出无限苦涩,艰涩道“为什么一开始不派军队来镇压?”
军队的战斗力可比各大书院的修士强多了,不论是战斗技巧还是双方配合的默契,都比不上军队。
如果是军队一开始就介入冰原秘境,那么就不会死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