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溪淡淡道“我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强者之路本就荆棘密布,何况浮桐早已风雨飘摇,修到出窍期,已经不是孩子了,磨难与艰险是必须经历的,只有这样,才能成长。”
“就算这种成长是以性命为代价?”
冉溪坦然道“是,浮桐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去等待了,新的一代必须更快成长起来。”
沈离淮闭了闭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冉溪眼神平静,清醒的可怕,“我一直都知道。”
沈离淮猛地睁开眼将桌案上的瓷器全都扫到地上,杯盘狼藉,“你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做,凡事都讲循序渐进,你这样激进只会让更多人白白丢失性命。”
他的脑子一刻也没停止运转,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动作僵住,不可置信道“不,你是在筛选,优胜劣汰。”他仰大笑,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夺眶而出,“原来你是在打这个主意。”
秘境出事,枢院通知书院派人去平暴乱,书院会派什么人去呢,精英弟子?怎么可能,那可都是各大书院的宝贝疙瘩,这种危险度高又没什么好处的事儿他们可不愿意做呢!
这样的话来的都是各大书院能力不是特别突出,但是修为够上秘境的学子或者是卡在这个境界很多年没有突破又不愿意放弃,到处找突破契机的学子。
这两种学子到秘境中一般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战死,一种是活着,凡事活下来的人,就像是大浪淘沙过后留下的金子,能力等各方面都会有很大提高。
冉溪的目的,就是淘汰掉那些“劣等”,留下“金子”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冉溪所的加速后辈成长。
生死面前,不成长只有死路一条,冉溪这是把她们推到悬崖下,迫使他们不得不“展翅高飞。”
哦,你要问那些精英弟子?!
在书院才地宝砸过来躺赢吗?
想什么呢,这儿不是他们的战场,战场另有他处。
沈离淮按住冉溪的肩膀不住摇晃,红着眼睛嘶吼道“溪,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疯了吗?你这与谋杀何异?”
冉溪冷漠的掰开沈离淮按在自己肩膀的手,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谋杀?你这是无稽之谈啊!国家有难,国民帮忙有错吗?”她指着自己自嘲一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离淮脸上全是眼泪,看着眼前漠然直视自己的女子,心痛如绞,明明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此时却陌生无比,喃喃道“你是冉溪啊!”
冉溪摇摇头,“不,我是枢院的掌权者、管理者,浮桐的守护者,我所有的考虑都是为了保护浮桐,这是自我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好的,我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我自己。”
这底下所有人都能意气用事,都能无理取闹,唯独她不能,在其位,谋其政,思其责。
她的身份,她的职责,她所站的角度,她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决定了她要做的事。
高处不胜寒,最顶端有壮丽河山、无双风华、最令人沉醉的权势,可也有最沁骨的寒凉。
“千般罪孽,万般刑罚,尽归我身,我亦无悔。”
沈离淮怔怔地看着脊背挺直的冉溪,被她的话震了一下,呐呐不言。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