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繁当然也不信她空口无凭的白话,但处于职责还是追问道:“你有什么依据吗?”
余长曦打了个哈欠,表情淡淡的,似乎一点儿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她说道:“等你们抓到凶手,我自会告知我的推论和依据,只是现在,你们最应该做的是去找到那个女人,因为下一步,就是她杀人了。”
余长曦语不惊人死不休,看出其他人不信任的目光,于是她补充道:“我可以告诉你们那女人的体貌特征,甚至是名字,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们了。”
薄繁沉默了几秒,突然想到他去接余长曦的那天刘局跟他说的话:“见到她的时候,你不可以跟她对视,她说的话你可以当耳旁风,但一定要记在心里。”
虽然不知道刘局为什么要这样说,但薄繁心中隐隐已经有了几分怀疑,他说道:“你且说说看。”
余长曦慵懒的又换了个姿势,似乎是困得不行了,“那是个长得很丑陋的女人,身材矮小,大概一米五八的样子,住在贫民区,常年从事体力工作,跟凶手认识但彼此并不知根知底,凶手身高应该是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性,此前应该从事过警察或是侦探一类的职业,懂得反侦查能力,但他脚步虚浮,应该是身体状况很不好,患有很严重的恶疾。”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李默文诧异的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但还是觉得惊诧不已。
余长曦不介意分享出她的结论,她答道:“死者住二楼,楼下花坛有个位置刚好可以注意到二楼的一举一动,我在那里找到了两对深浅不一的鞋印,分别是36码女士布鞋和44码男士运动鞋,根据他们每一步所跨越的步伐长度可以推算出他们的大概身高和体重,甚至是身体状况,你们组里精通足迹学的应该也有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步伐长度的?”李默文追问。
余长曦答道:“花坛里的泥土是罕见的红土,前几天刚下过雨,泥土很湿,所以一旦踩下去必留下证据,尽管他们走的并不是大道。”
余长曦说的井井有条,但他们目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薄繁派李默文几人开启了地毯式搜索,最终锁定了女性目标嫌疑人,但还是晚了一步。
3月22号一早,警察局办公室里人员满座,整个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若无视那难闻的味道,就仿若置身于人间仙境。
可里面的人却没有一点得道高人的样子。
“要不是昨晚你一直守在她身边,我一定会认为人就是她杀的!”会议结束,李默文轻声呢喃了一句。
至于那个“她”是谁,李默文和薄繁心知肚明。
女性嫌疑人的外贸特征几乎跟余长曦推理的一模一样,这两天李默文几个人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蹲着点,可当他们听到声音赶过去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虽然凶手抓到了,但被害人在送往医院的路上由于多处内脏破裂,失血过多而没抢救过来。
要不是薄繁昨晚守了她一夜,李默文绝对有理由怀疑余长曦有作案嫌疑。
他现在终于明白余长曦为什么会被秘密关押在青山精神病院整整八年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就是凶手只对虐杀南强供认不讳,却对连环枪杀案矢口否认。
昨晚,那个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的女人一脸憔悴的被拷在审讯椅上,目光落在李默文身上的制服上,似乎是早有准备。
“南强是我杀的,是因为他背弃了我们的诺言,他答应过我这辈子都不会找小三的,可他却食言了,还包养了一大堆女人来恶心我,我杀他是一时失手,我没想真的杀他,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这个名叫梦一的女人低着头,悔恨的泪水滴答滴答的流着,看起来很是后悔杀了人。
“本月的2号、10号和20号你在哪儿?在做什么?可有人证明?”李默文根本就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更何况还是一个长得丑的杀人犯,冷冷的打断了她的哭诉。
“我这几天一直加班到很晚,我的上司林先生可以为我作证。”
“我觉得你需要再考虑考虑。”
“警官,我很冷静,别说三月份了,二月份过年的时候我都在上班,我需要钱,我们公司是做外贸生意的,刚过完年订单很多,我一直加班到很晚,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就看到阿强那个混蛋跟别的女人滚在一起……”说着说着,女人又哭了。
李默文实在是听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想上去乎上两巴掌,但穿着这身皮,他就只能走出去透透气。
“怎么样?”审讯室隔壁的房间里里,薄繁带着还坐在轮椅上的余长曦一起出现在单面镜前,他们已经在这里观察好几分钟了。
李默文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
没多久,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李默文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审问。
“姓名。”
“梦一。”
“我说的是真实姓名!”李默文用手拍了拍桌子,起到了威慑作用。
“李梦一。”女人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是做什么的?”
“我在本市一家做出口贸易的工厂上班。”
“十年前平城发生了一起案子,有个警察死了,你知道吗?”
“我……”李梦一的身子抖了抖,声音都有些发颤。
“雾城派出所副所长杨成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不幸殉职,但他的配枪却神秘失踪了,当地警方抓到那几个混混后,发现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杨成还带了枪,你说那枪到底去哪儿了?”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李梦一眼神闪躲,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双腿不停的抖动,“我那时候还小,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