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景时最后一句话说出声,顾城渊才总算有了动静,脸色平静地抬起了眸,声线凉淡,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压迫直逼景时而来,
“我的东西向来没有拱手让人的习惯。”
景时身形微微一颤,片刻才缓缓低下了头,答:“知道了,这两日我会留在王府照顾小七,劳烦王爷帮我向太医院告个假。”
顾城渊在景时身上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很快敛眸,冷淡地出声:“好。”
景时抿了抿唇,也不再看顾城渊的表情,直接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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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宣尹若因为右腿阵阵抽疼睡得并不太安稳,恍惚间,一阵温凉细腻的触感抚上了头顶,动作轻缓地顺着她的软毛,
声音像是刚睡醒一般的低沉磁性,带着淡淡的喑哑:“疼吗?”
宣尹若有些难受地轻颤着自己的小爪子,嘴里低声地呜咽,听起来痛苦难忍。
顾城渊清隽的眉眼染上了几分深邃,可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细慢,手聚内力缓缓按捏着宣尹若的身体。
昏睡中,宣尹若只觉一阵暖意自上而下游走于体内,竟奇迹般地驱走了凉意和痛感,让她安稳了不少。
次日清晨,宣尹若是被景时叫起来吃药的,她眨着眼眸,绕整个殿内环顾了一圈,又眼巴巴地看着门外,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景时见状撇了撇嘴,站定在宣尹若的面前,语气中带着莫名的酸意:“别等了,你家王爷一大早就乘轿回宫了。”
“嗷~”
宣尹若仰着个小脑袋,很不屑地朝他吐了吐舌头,两只小爪子比在身前交拢在一起,意在表明她并没有等顾城渊的意思。
景时被她逗得笑出了声,缓缓揉捏着她的脑袋,将药碗放在了她的嘴边,看着她埋头喝药,忍不住又开始撬墙角:“小七,跟着我有肉吃!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宣尹若连头都不抬一下,直接用后脑勺回复了他。
虽然早就得知了结果,景时心下仍涌起一抹失落,面上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她的头,小声嘟囔:“真没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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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云宫。
余欣柔懒懒地靠在血红色狐貂软榻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修长细嫩的手指,采莲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朝余欣柔微微倾身:“娘娘,尊亲王妃来了,看样子脸色不太好。”
余欣柔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声线苏媚慵懒:“二姐自本宫入宫起就从未探望过,怎么今日有空过来?真是稀奇,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余欣烟缓步从殿外走了进来,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痕迹,看起来却如同二八芳华年轻细腻,眉眼和余欣柔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些成熟端庄的气质,在她对侧的软榻上坐下,一出口便是冷冽的质问声:“我听爹爹说,是你告知摄政王关于修贤开赌坊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