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欣柔闻言懒懒地抬了抬眸,动作优雅地捻起指尖拾掇着案前的香炉,满不在意地随口回着:“我说二姐怎么今日得空过来,原来,是为自己的亲弟弟兴师问罪来了。”
余欣烟脸色沉了下来,跟在顾城烨身边多年,也练就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本事,光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一阵压迫。
“欣柔,你我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我一直把你亲妹妹,对你,对修贤都是一样的。可你此次做法太让人失望了!你知不知道,如今修贤已经被关进大理寺,双腿尽废,三日后接受三司会审。不论审查结果如何,他的一条性命算是毁在你手上了。”
余欣柔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涌起几分厌烦。
余欣烟就是这样,永远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站在高处指责她,好似她就是一个幼儿懦弱无能。
余欣柔收起心思,淡淡开口:“上次余相已经因为此事找过我了,况且他也直说,日后余家同我再无关系。二姐今日过来一番指责莫不是在打余相的脸?”
余欣烟听着余欣柔这番嘲弄的语气面色已隐有几分怒意,却不得不尽力按压住:“欣柔,我不管你和爹爹有过什么矛盾,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只要你今日去同皇上开口,让顾城渊在这段时间内暂停对修贤的审问,关于此事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
余欣柔听着这话直接笑了:“原来二姐来不是为了指责我,而是让我出面冒着得罪摄政王的风险救余修贤一命?”
余欣烟被说中,面色划过一丝恼怒,但还是耐着心思回:“如今这种情况,爹爹和王爷都不好出面,只能靠你了。”
“知道了。”余欣柔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指,懒散开口,“看我心情吧。”
特地来一次宫中,就得到个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可余欣烟也不敢逼得太紧,免得她一时冲动捅出更大的篓子,只能随意寒暄了两句,见她兴致缺缺又叮嘱了一遍这才离开。
余欣烟走后,余欣柔一人坐在空荡精致的殿宇中呆愣了许久,有些落寞的询问身边的采莲:“你说,他们有把我当成过家人吗?”
当年一意孤行丝毫不顾她的意愿将她送入宫中也是为了巩固朝中势力,如今余修贤受难反倒舔着脸来寻求帮助了。
“娘娘……”
采莲还想说些什么,余欣柔已经恢复了优雅慵懒的神色,淡淡吩咐:“去朝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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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晖殿内,福公公正守在一旁看着顾思年,眼里十分欣慰,门外很快有小太监禀告,柔妃求见。
顾思年从晦涩难懂的文书中抬起头来,有些欣喜地开口:“快让……让她进来。”
不多时,余欣柔穿着一身简单的孔雀霓裳,披着套乳白色披风,优雅地朝顾思年行礼。
顾思年赶忙放下纸笔,急切地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柔儿不……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待她落座后,顾思年才坐到了身边,脸上泛起淡淡红晕,有些羞涩和兴奋地问:“柔儿来……有什……什么事吗?”
余欣柔面容不变,神色平静地回道:“皇上,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了,臣妾近日处理宫宴时想起一件事,特来告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