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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稳重大方的白鹄,居然也会咄咄逼人追问:“你愿意留这里,一是想了解当年的恩情,二是在和罗荣置气,三呢?莫不是你有些什么别样的想法吧?嗯?”
沉舟似笑非笑看着白鹄,既不表示赞同,也不否认。微微点头答非所问道:“不得不说,你能全权负责香榭,看人看是真的厉害。”
白鹄反而被气笑了,直白说到:“沉舟,你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影卫的身份去执行。这种状态,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的确如此。在我看来,你作为影卫就像是在兼职。”
“或者说,对你而言,作为郡主的影卫,是因为恰好你比较喜欢郡主,勉为其难做个影卫吧。你不会把保护郡主当做责任,当做必须的,当做竭尽全力应该做到的。“
“如果换个人呢,如果当时你输给一个你非常不喜欢的人,你还会屈才做一名影卫么。不,你根本不会。或者是以敷衍的态度去完成。”
沉舟仔细想了想白鹄所说的话,道:“这和现在没有关系。”
白鹄认真的回答道:“不,有关系的。这决定了你是个不安定因素。你能胜任大多数情况下的安全保护,是因为你能力够高武功够好。但是如果你出了纰漏,一定是因为你的态度,不够端正。”
沉舟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态度端正与否,尽责与否,标准是什么?在你看来,和我自己看来,在无关路人看来,都是不一样的。我自认为自己很优秀的。“
说罢,沉默片刻,问道:“白鹄,你不觉得你做事情像一架精准的仪器般,很无聊么。你之所以认定我态度不够端正,认为我保护不力,是因为你的全世界只有一个萧湮。你可以拿出百分百的热情去关注呵护她。“
”而对我而言,我的生命中有没有办法割舍的部分,允许我自由支配的那些,我已经几乎全部放给了萧湮。你若是一定要与你的百分之百相比,我自是比不过。但你不能否认,我已经尽可能的问心无愧了。”
沉舟又说道:“打个比方,你手上有一百两银子,你不需要安家不需要赡养父母,你可以把全部一百两都送给萧湮。而我,虽然有一百两在手,这些银两并不是都是我的私有财产,大概里面还有其他人寄存在我这里的。所以我只能把其中属于我的三十两送给萧湮。”
“你不能因此而质问我。“
沉舟微微一笑,似乎认为自己这个例子举得非常贴切,非常生动形象、浅显易懂。轻轻歪着脑袋问道:”以及,我好奇一件事情,叫做——你这一生打算只为了萧湮而活吗?”
白鹄不需要思考斩钉截铁道:“我的人生意义就是看着郡主平安喜乐。”
沉舟蹙着眉沉吟片刻,道:“可我不是,我也做不到。这是你的选择,你不能以自己的选择来作为正确与否的标杆,来衡量我的行为。”
白鹄忽而笑了起来,沉舟也安静看着她笑了许久,白鹄追问道:“那么敢问你的人生意义又是什么?”
压根没打算听沉舟回答,自顾自说道:“不管是什么,你都应该先把本职做好不是么?”
沉舟很无奈。和女人讲话,真的讲不赢。
尤其是和这种喜欢分析的女人,不管说什么她都会分析完毕一二三四点列出了讲,真的是,你没办法赢过架仪器。
他敢打赌,拿远西那些高鼻梁蓝眼睛的番人那里传来的小玩意形容,白鹄绝对是个“处女座”。
沉舟的笑声清越,但却如同春日刚刚消融而未化尽的冰,犹带着淡淡的冷意,道:“你既然这样认为的,那我们之间是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看问题的角度差别太大,没有谈话的必要。”
恰好这时青鸾出门来寻白鹄,只听得沉舟这最后几句。
郡主在镐京的大小事基本都交由白鹄处理,沉舟如此嚣张的说话,还真真气人。再者想到沉舟今天压根没保护好郡主,越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