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笑笑不说话,田言也不多做解释。
少时,集尘重新冲了茶,心奴又给萧海潮的伤口换了药,徐延便坐在萧海潮的床边与他说话,而田言便像个局外人一样靠在床头凝神听着。
“我的探子还在真州一带,我还在等消息。”徐延轻声道。
萧海潮便冷笑:“等个屁消息!你们汉人就是这么虚伪!明明心里清楚生了什么事情,偏偏要找证据!人家会留给你证据么?穆飞是外族人不假,他从他爷爷辈儿上就被赐姓穆!他家是不是忠贞,你们汉人皇帝眼瞎,看不出来?要我说,我们这些外族将领比你们汉人的将军还要骨头硬,那些作乱的反而是你们汉人自己!”
徐延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你明白,我也明白,圣上可能也明白,只是朝中势力复杂,圣上也在权衡。”
“权衡个屁!你们那个太监督军诬陷穆飞不说,你们汉人皇帝还将陇北视作弃子,害得老子也受了连累!混犬人卷土重来,还与我叔叔勾结,我这才遭了暗算,穆飞手下近两万将士死的死,逃的逃,你们那个太监督军倒是得了不少好处!我听说混犬人找到他们旧时的信印了,北方部落也是勾心斗角,这个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却不知道,穆飞残余的部下在忙活什么!他们的行踪奇怪的很!”萧海潮盯着徐延解释着,田言也看出来了,这萧海潮是个性子直爽的汉子。
“混犬人想复国,你们铁勒部内部勾心斗角,陇北督军默江生欺上瞒下这些倒不是当务之急,我也在好奇,穆将军的残部东奔西跑的在忙什么,说是为穆将军报复,为自己雪冤,也不像说他们拉结势力要恢复旧部,也不像你从邶口关来,可是有什么线索?”徐延瞄向了萧海潮。
萧海潮看上去就是个莽撞的汉子,他看看徐延,却是垂头不语,明显,徐世子想不透的东西,他更想不透。
“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吧,你现在的样子恐怕连马都骑不了,如何回去复仇?阿言是我的人,她不会离开,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其它事情。”徐延说着站起了身来。
田言瞄了瞄徐世子,她嘴角微微扬着,很是受用徐世子对她的认可。
“徐延!”
萧海潮突然出声,徐世子扭头看向了他。
“我这一阵子总是在黑市听到一个词,叫作黄泉鬼魅,可是你们汉人新兴起来的一个帮派,或者教会?”萧海潮盯紧了徐延。
田言也瞄向了徐延,她分明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随即他说:“并没有听过。”
萧海潮垂眼靠在了枕头上,徐延却是沉下一张脸往外面去了。
田言不言不语地跟了上去,集尘也跟着出来了。
徐延站在院子里没动,他抬头看向了练武场那边的那棵大梧桐树,田言便站在他的身后,她瞄着他还带着红血丝的眸子,回味着刚才萧海潮与徐世子的对话。
沈府。
田言挽了一把自己耳边的碎往花园里走,她感觉自己今天有些用脑过度,尤其是萧海潮说的话,她现在大概摸清楚西北一带生了什么事情了,接下来她便是要回屋画图,实行自己的计划了。
“阿言。”
月季花丛中传来了沈月容的声音,田言回头看去,见沈月容正在望着她,她身边还站着田溪。
田言咬了咬后槽牙往沈月容那边去,她刚刚靠近沈月容,她身边的田溪便往沈月容身后躲了躲,沈月容也不理会田溪,只将目光落在了田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