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
素白与月蓝相间的床帐下,心奴正扶着那个大汉喝药,徐世子与田言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心奴收了碗站在了床边。
“呵徐延”床上大汉的声音有些虚弱。
田言瞄了瞄大汉,又将视线转向了徐世子,她现他带着红血丝的眼珠微微转动着,似是在分辨着床上的人的相貌。田言心里一惊,她忙问:“世子!你的眼睛不会看不见了吧!”
徐延斜了田言一眼:“看得见,只是看不清。”
“田姑娘,世子的眼睛每天亥时都要敷药,得要过两旬才能好呢!”集尘在一旁插嘴。
田言便扁着嘴不说话了,好像她在暗暗计划着怎么样报复伤世子的人一样。
“听声音有些熟悉,你是?”徐延没再理会田言,他又靠近了床边两步。
“你的眼睛受伤了?”床上大汉的声音里还带了些嘶哑。
徐延不说话,却是默认了。
“真的不认得我了?”床上的大汉拧了眉心问。
徐延的眉尖一挑,他嘴角一扬,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萧海潮?”
“萧海潮?不会吧,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集尘在一旁小声道,田言看到床边的心奴也动了动脚步,似是在进一步确认床上人的身份。
“哼!想嘲笑我就笑吧!不必在我面前装样子!”床上的人冷笑。
徐延摇了摇头,他轻声道:“契必何力一死,你们铁勒部便没落了,三十年前还是你们萧氏一族重振了铁勒部的雄风,怎么如今你却重伤逃至上京来了?”
“徐延,你是在和我说笑话吗?你们那个太监督军瞒着邶口关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你也不知道真州一带生了什么事情!混犬人和回鹘人勾结,还有你们汉人从中搅和,要不然,我能中了别人的暗算?”萧海潮的胸口一起一伏,怨气极重。
“怎么会这么快!”徐延垂头,眉心也深深拧下了。
“哼,总之,老子欠你一条命!”萧海潮说着就要下床,心奴立刻伸手拦下了他。
“你要做什么?”徐延沉着眉头问。
萧海潮拨开了心奴气呼呼地道:“你说呢!老子自然是要去找田子枫的侄女,沈月容!老子可是要回去报仇的!”
徐世子嗤笑一声轻声道:“你找什么沈月容,田子枫的女儿就站在我身边。”
萧海潮一怔,随即将目光投向了田言,田言本来正站在一旁看热闹,感觉到萧海潮的视线,她忙挺直了身子。
“田子枫的女儿?”萧海潮的眼里全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