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颜推开了门,又冲着田言软软地笑:“田姑娘,这儿就是了。”
“多谢承颜公公。”田言向承颜垂头。
“奴才在外面候着。”承颜顺手关上了门。
田言垂头进门,六皇子看到她似是很高兴,他将手伸向了自己对面的位子,田言又规规矩矩地向六皇子行了一礼,入坐。
“田姑娘这黑眼圈儿可是重的很呐,近来一直为岭之奔波吧!”门皇子笑问。
“这是田言分内之事,不敢说奔波。”因为对面是六皇子,田言说话也不由官方起来。
六皇子便叹了一口气,他从自己的袖子里翻出来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子放到了田言面前:“这个是伤药,我听闻是他将郑国夫人送回去的,我想着,郑国夫人一定又耍酒疯了,她一醉酒便喜欢挠人。”
“田言记下了。”田言伸手收了小瓷瓶。
六皇子将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玩着自己手中的玉杯,眼里浮上了几分雾气:“只有我和太子才懂,岭之是多么不容易,当年徐家为了向父皇表态,他大哥出生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溺死在了水里徐家一家人迁到了东南夷地,父皇却还在派人监视他们,后来徐夫人又有了身孕,医正说是个女儿,徐夫人才放心生下来,可谁知道医正年纪太大了,难免会犯错,徐家没有接生到期待的女儿,反而接生到了让一家人担惊受怕的岭之,皇后念他可怜,便命人将他抱回了上京,养在了宫里。”
田言不言不语,面上也不寒不暖,她只在袖子里扣着手指头,心也在一点一点的下沉,人心啊,总是比太阳都难以让人直视。
“偌大的靠山王府,只有岭之一人,他府里的仆人还是我拨过去的,五年前,皇后撒手而去,岭之的处境便变得为难又尴尬起来,我们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我有心护他,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他说真的,我倒不希望他是个愚忠的,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哪天他放下这一切偷偷跑了,不管是西北还是东南,再或许海外,我反而为他宽心。”六皇子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是只看着荡漾的茶水呆。
田言知趣地静静伶听,不插话,也不提问。
六皇子似是倾诉完了,他也长舒了一口气,又笑道:“哎,这些事情啊,我不对人念上几遍我心里便不舒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岭之没有逃脱这权势的斗争,田姑娘又无所适从时,可以来晋王府找我。”
田言垂头行礼,依然不搭话。
六皇子便啧啧了起来:“你在我面前这样拘整做什么?怪怪的!桃花诗会上,你不是挺鬼灵精怪的么?”
田言被六皇子的评价弄的一头雾水,她微微抬头看了看六皇子,现他的双眸正在她身上探究,田言便只好道:“呃田言不敢冲撞了贵人。”
六皇子便夸张地吐出一口气道:“我也知道,你与我不亲近,自然会拘谨,行了,我也不留你了,你去给岭之送药吧!他会知道是我送的!”
田言立刻起身,又向六皇子做了礼,这才道:“那,田言便退下了。”
六皇子摆摆手,垂头饮茶。
承颜客气地将田言送到了楼下,田言与承颜拜别了,这才心事重重地往职方司的正门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