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莫叒非叮嘱江舒垚不要告诉封弋,但景寒就像是抓住了封弋的软肋,借机要逼着封弋主动去见他。
最后,景寒得逞了。
时间是在周三下午,封弋请了假去找景寒。
景寒自然不会在东城,不过也不在家里,而是在市医院病房。
他三天两头住医院,封弋早已习以为常。
景寒生来孱弱,却是个纵情任荡不羁的性子。
身体好些,就会邀上一大群人,疯玩,从不是个惜命的。
“惜命”。
他大抵是不会的。
封弋还记得,初次打交道,景寒便说过,命对他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一出身,便被告知:好生将养能活到22岁。
景寒曾说:不过二十二个春秋,与其每日战战兢兢,兢如履薄冰,倒不如活得潇洒惬意些。
到的时候,封弋只见景寒静躺在病床上,左手优雅地放置在头顶,输着液的右手松握着床单,放置在腹部,双目轻瞌,像是在闭目养神,神态甚是慵懒。
“景少爷,封家少爷来了。”下人走到床上,弯下腰身,小心翼翼地在景寒耳边道。
闻言,景寒睁开眼睛,目光转向门口,落到封弋身上。
“我都睡过去了,”景寒被下人扶起身子,依靠在后面的枕头上,“还以为你不来了。”语气里带着几分困倦。
“请假耽搁了些时间,”封弋又道,“况且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来。”
“请假?”景寒发笑,“来时来,去时去,像正经学生那样请假,走正途,可不是封弋你的性子。”封家少爷莫不是真变了?
在景寒的示意下,下人拿了点东西给景寒,他很是惬意,看不出,哪里孱弱。
“别再纠缠沐宜撷。”封弋只道。
景寒俶尔一笑:“沐宜撷?你也是为了她?呵,那我就更不能放手了。我的话都撂下去了,又是中途停手,岂不显得我这个人很没能耐?”知难而退不是他景寒的性子。
见封弋不答,景寒继续说:“再说了,沐宜撷也不是你的谁。”
封弋只说:“是我欠她的。”
“欠,”景寒觉得甚是搞笑,“怎么?情债吗?我若没记错,沐宜撷那年,没少下你脸面。一定要说谁亏欠谁,倒不如说是她欠你?”这些年,沐宜撷是把人得罪透彻了。
封弋不喜欢兜圈子,道:“你要如何才能答应放手?”
“要不,来一点,你以前顶喜欢的牌子,”景寒拿着手里的东西问着封弋。
封弋摆手:“不了,戒了。”
景寒皱眉:“真被那辆劳斯莱斯撞傻了?依你就现在性情,我都觉得不认识你,你还是当初的封弋吗?”
封弋答:“算是一场车祸,让我想得透彻了。”
“哦?”
封弋:“惜命。”
“哈哈哈……”景寒忍俊不禁,大笑,“惜命?出了场车祸,你也怕死了?”
“怕。”
重来这一次,不容易。
他如何不怕?
“还记着我们之前,是如何的臭味相投,飙车飙到车祸进医院、通宵放纵到胃出血,那些日子,那是如何的酣畅淋漓。”景寒瞧得上的人不多,封弋却是其中之一。
“我来不是叙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