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裕深吸一口气,“周家人深藏不露,真不简单啊!这么说周家早有谋划,早在我们与周瑾的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像周家这样的大商贾做生意前皆是提前谋划布局,算取最大收益。贱买贵卖,所得之利不过几倍。可若投对了一个人,所得之利将难以计数。吕不韦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些大儒因周家而在南唐有了一席之地,他日得势,一定会投桃报李。将军府没有文臣资源,剑州、邵武和将乐正需要招募英才效力。我们不妨参与其中,学学周家的手段。”
白文裕皱眉,“周家如此精明,只怕不在宋齐丘之下,我们与他们合作真的好吗?”
“如今我们在朝中已不再默默无闻,宋党已经将视线投注在我们身上。如果我们不加入宋党,那么宋党必会将我们视为政敌,百般倾轧。想要游离于宋党之外和平相处,绝无可能。有些事情我是不会妥协的,既然作出选择,那么明智之举就是寻求盟友保护自己。”
“宋齐丘的实力都摆在明面,而周家却都隐藏在暗处。挟旧邀功,造势虚誉实在不明智,也惹人厌烦。周宗在审时度势和为人处事上要远强于宋齐丘啊!我选择周家最重要的一点是周家没有结党,一直远离朝堂党争漩涡。周家人世事参悟透彻,令我很欣赏。此外他们善于经商聚财,我带兵又需要资金,我们彼此需要,周家将是我们最好的合作伙伴。”
听着谢启剖毫析芒,白文裕渐渐放下心来,“好,你一向善于把握大局,对形势的发展判断准确,我相信你的眼光。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在这里住上几天,好好观察一下什么人何用。”
次日,三人在揽月园中继续假扮落魄文士。谢启对昨日的饶寿廷和朱邈印象深刻,希望今日能够再挖掘出几个类似的人才来。
揽月园钟声大作,投箸的时间到了。
凤仪楼中,周瑾笑着对谢启说:“刚刚在茶馆中赋诗输给你,这一轮投箸我要向你挑战,长卿可敢应战?”
谢启笑着点头,“好!”
周瑾非常得意,“我比不过你的文武全才,但论纨绔,我自信你不是我的对手。今天的比试项目是琴。为了赢得佳人芳心,我可有好好练习琴技。”
谢启愕然,他没有注意今日的比试项目竟然是琴。
周瑾看着他为难的脸色,心情大好,“你不准直接认输,一定要弹上一曲。不战而退,可是逃兵噢!”
谢启笑了,“那好!”
白文裕摇着扇子同情地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琴的比试在二楼,因为比琴要一个一个弹奏,因此比琴的人数限制在三人。周瑾提出要挑战谢启,众人都兴致盎然地围观,没人介入他们的比试。
周瑾兴高采烈地说:“我先来。”
他没有弹什么靡靡之音,而是奏了一曲《高山流水》,指法娴熟,曲音空灵,谢启点头赞赏,对周瑾又有了新的认识。琴音通心,听周瑾琴音,知他是一个心性高远,胸怀旷达的人。
轮到谢启了,他坐下调音,动作流畅熟练,周瑾有些傻眼问白文裕:“长卿会弹琴?”
白文裕笑着对他低声说:“你一向消息灵通,难道不知皇帝赞赏长卿为南唐公瑾。想那周公瑾除了善用兵,就最善音律了。长卿的琴技绝不会比周瑜差,你真是挑错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