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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九华先生

陈觉对冯延巳和魏岑道:“我们现在处境艰难,势孤力单,朝中与我们同心同意的人还不够多。最重要的是我们得找到一个威高望重之人作为靠山,倚之为援才能震慑孙晟之流。”

魏岑眼中精光闪烁,“兄台所言的威高望重之人莫不是恩师?”

冯延巳知道他们口中的恩师就是宋齐丘,他一点不意外陈觉的提议,宋齐丘最亲厚的人就是陈觉。

这个宋齐丘在南唐政坛威名赫赫,其门客众多,遍布朝野。

天佑九年(912年)二十五岁一贫如洗的宋齐丘有幸拜见了先帝烈祖李昪。那时李昪还是徐温的养子,任昪州刺史治理金陵。宋齐丘吟诵自己所做的《凤凰台》诗表明志向,“养花如养贤,去草如去恶。松竹无时衰,蒲柳先秋落。”

李昪视他为奇才,以国士待之。宋齐丘尽心竭力辅佐李昪,逐渐成为其心腹谋臣。天佑十五年(918年)李昪用宋齐丘之谋平定了朱瑾之乱,之后宋齐丘帮助李昪制定了一系列兴利除害、变更旧法、改革税制、劝课农桑的政策,为国家富强,百姓安居立下汗马功劳。

太和三年(931年)李昪掌握了杨吴秉权,封宋齐丘为右仆射,同平章事,位至宰相。自此宋齐丘在朝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政治权利达于峰巅。

李昪权位日隆,朝野内外都知道早晚有禅代之举。周宗揣摩出李昪心意,首发禅代之议。因为宋齐丘是宰相,周宗前去与宋齐丘商议。

宋齐丘认为传禅之举应由自己先发,现在首功归周宗,心中嫉恨。为了邀取功名,他百般阻挠,先是对李昪危言耸听,请李昪斩周宗以谢国人,后又拒署劝进之表,制造了很多阻碍和非议。

天祚三年(937年)李昪禅代杨吴建立齐国,后改国号为唐。因为宋齐丘种种阻止禅代的言行,烈祖不再信任他,建国后虽加封他大司徒,为左丞相,但不预政事。

宋齐丘无法忍受被抛弃出权利中心,之后便挟旧邀功屡屡向烈祖要求参与政事,还自言自己被国人所知,颇有人望。昪元六年(942年)烈祖贬黜宋齐丘出金陵,为镇南军节度使。

保大元年(943年)元宗登基,召宋齐丘还朝,拜太保、中书令,与周宗并立为相。宋齐丘深恨周宗,联合党羽百般倾轧他。周宗只得到元宗面前涕泣。元宗怒,于是宋齐丘回金陵仅数月后再次被贬黜出京,为镇南军节度使。

宋齐丘愤愤不平,请求归隐九华山。元宗知宋齐丘提出致仕归隐不过是试探自己,毫不迟疑马上同意,还为他赐号“九华先生”,封青阳公。

陈觉笑了,“不错。放眼南唐,若论威高望重,何人能及恩师?况且‘保大兴兵’也是恩师为我们谋划的主张,要不是他老人家精心设计,我们又如何能够说服陛下。恩师是乔木,有他在朝,我们就有了依靠。”

魏岑叹息,“我每日都期盼恩师能够还朝。可是你们都知道陛下对恩师颇有心结。想当初恩师跳过陛下这个长子,支持先齐王景迁,还安排兄台去辅佐。先齐王不幸早逝后,先帝喜爱如今的燕王景达。恩师看出先帝心意,屡次对先帝称赞燕王才能,建议让燕王继位。最后,先帝以陛下年长,将皇位传给陛下。”

这段历史陈觉和冯延巳都知晓。宋齐丘为了取回权柄,甘冒风险积极参与夺嫡之谋,大大得罪了元宗。

魏岑:“陛下嘴上不说但心中对恩师难免怨恨,否则当恩师与周宗发生龃龉时,陛下就不会要将恩师黜出金陵。如今恩师还在青阳,要想接他老人家还朝恐非易事。”

陈觉笑笑,知道火候好了,“想要恩师回朝全赖人谋,”他看着冯延巳,“正中与谢氏联姻,可识得燕王僚属谢仲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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