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宋祁峻终究挣出最后一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病房门。
顾青衣没有抬头,没有道别,只怔怔地望着面前被子单调的素净条纹,目凝若轻霜。
四年时光,恰似冰底水,瓶中沙,看不见它动,却就是溜得遍寻不到痕迹,就像她对他的那些不成眠的牵挂与爱恋,再回头看,她恍然若梦。
眼泪如同不自觉的孩子,任性地逃脱眼眶的羁绊,一串串寒雨霖霖,溅湿她揪紧被单的小手。
门外。
张敬诲双手插袋、斜身立在雪白的墙壁,眸色若定,神情平静,惟有藏在外套口袋里的手不自禁地紧握成拳。
门内的动静都落在他的耳朵里,她哭,她嚷,她骂那个男人“混蛋”,她说喜欢那个人,她逼着那人承认是不是真不要她了……
这些话语若快刀削过,不见来路,却已将他一颗心砍杀得七零八落。
他知道她心里还藏着那个人,此刻他再如何表现都还抵不过那人的一句。
她的哭声在他耳际呜咽成心口一阵痛,但是,他不能进去。
她需要与她的过去进行一番纠缠和解,毋论最终结局如何,这一刻,他惟有等待。
门被霍地拉开——
那个男人大步走出来,然后走向他,二人四目相对,这一瞬,他们在彼此的眼底都隐约捕捉到了一分对那个女孩的爱恋的疼痛。
“我将她交给你了!”顿了片刻,宋祁峻低低道。
张敬诲望着对方凝重严肃的神色,眉头微蹙,默了须臾,伸手道:“好!”
“不要让她哭,不要让她受委屈,我会盯着你!”宋祁峻没有握对方的手,只在眼中溢出一丝狠色来。
“我与你不同!”张敬诲淡淡道。
宋祁峻沉沉盯着他,抿抿唇,终不再多发一言,转身往急诊大门而去。
张敬诲目送那道背影,顷刻,他挺直的身姿微微一松。